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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第 11 章

    “啪”的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的,钟意已经一巴掌甩在了谢天的脸上,指尖微微发颤,有种酥麻的痛意从神经末梢传来,疼得让人几乎背过气去,却有种隐隐的快意。

    她早八百年就该用这么招呼谢天了。

    报仇,雪恨。

    多痛快。

    钟意努力地抽动嘴角,好不容易才牵出一个胜利的笑容来,正想开口,原本上翘的嘴角却抑制不住的抖了抖,唇间吐出的第一个音节最后变成一声压抑的呜咽,钟意抬起脸,眼泪已经不知不觉的滚出眼眶,泪流满面。

    两年前她丢盔弃甲,两年之后的钟意依旧是个可怜的逃兵。

    谢天用手背蹭了蹭发红发烫的左颊,纷乱的色彩从沉沉的眼底飞速滑过,紧接着谢天抿唇一笑,笑容里有微不可见的悲凉:“小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该消气了吧?我的提议,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考虑。”

    眼前这个男人,皮肤比两年之前黝黑了不少,成熟的男性气息牢牢的攫住她,那双眼睛在暧昧的光影里显得愈发深长明亮,笑容却很陌生。

    他可以这样对她笑,同样也可以把笑容送给江思妍,或者其他女人。

    念及此,钟意只觉得心脏狠狠一缩,一种痉挛般的痛楚瞬间传到四肢百骸,钟意抱着胳膊,笑容惨淡又凄惶,和她构想中的高傲冷艳相去甚远,钟意努力撑平自己的声线,不甘示弱的与谢天对视:“谢天,别以为你无耻,我就非得犯*贱的跟着你一起无耻。就算被狗咬了,我还能去打狂犬疫苗。更何况你不过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凭什么拽着我和你一起发疯!”

    颤抖的尾音回响在空荡的办公室里,被不断反射、放大,像一把把无形的刀,切割着彼此的皮肉。

    饶是教养再好,谢天也忍不住咬牙切齿,他捏住钟意细白的腕子把她摁倒在墙上,高大的身影整个的摄住了她:“钟、意!”

    钟意一点儿也不怕他,只是倔强的抬起下巴与谢天对视:“谢天,你干什么?就算乱啃乱咬也请你分清对象!我是你未来金主的嫂子,请你放尊重点,千万不要让你的苦心孤诣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卖身求荣可以,但你休想给自己立牌坊——哈,我看你明明是志存高远,野心远不止于此吧!就你那样还想坐享齐人之福,我告诉你,你做梦!”

    谢天眼里燃起灼灼的杀气来,最后却变成一片森冷的冰川,他不由自主的松了手,任由钟意对着他拳脚相向,而谢天只是一味的笑,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即使再悲怆难过,也必须微笑。

    谢天颓然的样子落进钟意眼里,像一把极薄极长尖刀划过心口,沁出一溜细密滚圆的血珠。

    积习难改,沉疴深重。

    明知不可以,钟意的内心却被谢天的一举一动牵扯着。她濒临崩溃般的靠着墙边滑坐下来,又突的惊叫一声,推开谢天横过来的手臂,几乎是落荒而逃。

    钟意仓皇的在寂静的办公大楼里穿梭,高跟鞋打在光洁的大理石面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直至踉踉跄跄的冲进电梯,钟意才回过神来,她缓缓的抬起头,只见谢天站在走廊拐弯处的yīn影里,垂在身侧的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而他依旧在微笑。

    钟意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把谢天的身影吞噬殆尽,有一瞬间的神思恍惚,仿佛被一股蛮力拽回很多年前某个平平无奇的夜晚,她刚和谢天话别踏进寝室,就接到他的电话,谢天的声音听起来泄气又无奈:“宝贝,怎么办,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钟意急匆匆的扑到阳台上,果然看见谢天正捏着手机,在夜色里冲她朗朗的笑,他穿着藏青色的及膝大衣,那样专注的看着她,眼里跌落了万千星光。

    钟意只觉得两颊火烧火燎,嗫嚅半天才嗔怪道:“肉麻!”

    “肉麻还不是把你骗到手了?”谢天单手插兜得意非凡,“小乙,你就吃这一套。”

    回忆的美好,更衬出现实的不堪。

    亏心事做多了,走在写字楼里都能遇见鬼。刚跨出电梯,钟意便和江思妍撞了个满怀。

    江思妍一见是她,连忙笑盈盈的把钟意扶起来:“嫂子嫂子,咱们真有缘,又见面了诶!”

    江思妍一边说一边眯起了眼睛,大地色系的眼影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江思妍穿着碎花底子的连衣裙,搭配一款裸色披肩,一双玉腿修长笔直,包裹在针脚细密的黑丝袜里,踩着一双柔软又淑女的黑色平底鞋,江思妍的长发蓬松卷曲,嘴角有一丝顽皮的笑意,优雅狡黠如同公主一般。

    见到钟意,江思妍显得格外高兴,她亲热的勾住钟意的肩膀,猛一阵打量:“咦,嫂子,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江思妍的优点是单纯,缺点是太单纯了。她丝毫没意识到钟意的尴尬,一脸八卦的掐下巴:“哟,哟,哟,别跟我说是眼睛里进了沙子啊~我这里很聪明的!”说还煞有其事的指了指太阳穴,逗得钟意噗嗤一笑,郁结的心情微微松动。

    跟江大boss处久了,基因也格外容易发生突变,钟意最近的装功见涨,闻言立刻拉长一张脸,愤愤的表情:“可不是吗?最近空气质量真是差得令人发指,有关部门简直玩忽职守,尸位素餐!”

    江思妍闻言咕咕的笑起来,直捶钟意的肩膀:“嫂子,你不许逗我笑——你看你看,我的保温桶都要撒了。”

    钟意这才注意到江思妍的纤纤玉臂里正挎着一只保温桶,深墨绿的颜色,圆润大方的造型,靠近桶底的角落上隽了一行纤细漂亮的花体字,是一个颇负盛名又历史悠久的品牌。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往往在这种不经意的地方体现。

    跟着江哲麟的这几年,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会时不时的从钟意心底溜出来。江哲麟是个不折不扣的玩家,拍古董养军马开赛艇等等等等,动静咸宜,文武双全,无论谈起某样奇技yín巧,江哲麟都能发表恰到好处又鞭辟入里的见解。

    钟意起先只是觉得新奇,后来就有些招架不住,总被江哲麟长吁短叹的取笑,感觉总是不咋地的。

    “嫂子,我让你看看我的手艺啊。”江思妍性格开朗,话也特别多。她像只小松鼠似的把手一抱,一边嘀咕着“开啦开啦”,一边神秘兮兮的揭开保温桶的盖子,香气随着蒸腾的雾气翻滚出来,不经意间就舔湿了钟意的睫毛,滚圆的水珠沉沉的坠着,一下一下的拉扯着她的睫毛。

    钟意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这是……”

    江思妍笑容明媚,曲起手指敲着保温桶的边缘:“牛鞭,羊宝,腰子,嫂子你觉得是干嘛的呢?”

    钟意只觉得喉咙涩涩的,连声音都开始冒出嘶嘶的酸气:“……壮阳?”

    “bingo,答对了!”江思妍用肘子抵了抵钟意,笑容暧昧,“看样子嫂子也是同道中人嘛——不会吧,我哥明明是闻名a城的擎天柱好不好,他也会不行?”

    钟意只觉得嗓子像卡住的磁带般,发出喀呲喀呲的杂音:“还有谁不行?”

    “我不能说,我不能说。”江思妍夸张的捂住嘴巴,连连摇头,瞪大的眼睛纯真又无辜,“不然谢天非打死我不可!”

    原来是谢天。

    原来他们已经发展到了这步。

    钟意实在笑不出来,努力了半天才把嘴角上翘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她冲江思妍挥了挥手:“快上去吧,这种东西冷了就会很腥。”

    “知道啦。”江思妍抱着保温桶甜蜜的笑笑,这才想起被自己跳过的重大历史问题,“嫂子你怎么在这儿?你该不是忘了,今天是我哥生日吧!”

    看着钟意一脸呆滞的模样,江思妍就知道大事不妙:“我中午逛国泰的时候,刚好看见嫂子嘛,就以为嫂子在替我哥挑礼物……嫂子,对不起啦,我还跟我哥通风报信来着,让他乖乖窝在家里等惊喜,好吧,其实我还趁火打劫了一把,我哥都答应赏我座写字楼让我当包租婆,嫂子你不会让我美梦落空的,哦?”

    钟意被江思妍搅得心乱如麻,只能胡乱的点点头。

    今天居然是江哲麟的生日?钟意被这个认知轰得晕头转向,下了出租居然多打赏了司机五十块钱。

    除了应酬多一些,江哲麟绝对够得上好老公一枚。

    钟意平时洗洗涮涮很勤快,真碰上自己想吃点儿什么玩点儿什么就懒得出虫。明明想吃芒果想到死,她宁肯对着电视啃薯片,也绝不肯打电话让超市送货上门,偏偏她又有那么点儿贼心不死,爱而不得的直接后果就是她走到哪儿就念叨到哪儿,后来对着江哲麟那张俊颜,她都能自行yy出斗大的芒果来。

    大概是她的怨念太深,或者是江哲麟对她不切实际的想象忍无可忍,反正从婚后一周直到现在,对开门的冰箱里常年屯着五颜六色的蔬菜瓜果,慕斯蛋糕,巧克力混搭冰激凌。除了那些贵得吓死人的品牌,江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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