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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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醉

    在严怡然、何飞倩和肖琳琳三个好姐妹,大学时都拥有众人羡慕的爱情。在毕业不到一年的时光里,世事改变得太多,也太快,那曾经的光辉,如今就只剩何飞倩一人,独树一帜屹立不倒。若说肖琳琳的爱情痴狂得令人窒息,那么,严怡然的爱情便是信任得近乎纵容,只有何飞倩对爱情松紧有度,痴缠得当,她总能清楚的知道女人应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她的八面玲珑让她在陪着周亮交际应酬时游刃有余,她的浪漫主义让她的爱情里时有惊喜,她的娇嗔怒骂都能恰到好处,对男人紧张却无善妒之嫌。

    这一切都让严怡然望尘莫及,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然,我休假了,过两天跟周亮去美国度假。”

    昊天才成立不久,一切都在起步阶段,周亮在昊天里可以说是丞相一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兼重任,这样的人物既然有时间休假?那岂不是比她这个小公务员来得轻松得多了。

    “沈嘉昊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人性了?居然在这种时候给周亮放假?”

    “才怪!沈嘉昊就一万恶的资本家。我家周亮去美国还不是出公差。我想着自己有假就跟着过去,插空的陪他轻松下。”

    一说到沈嘉昊,何飞倩就一肚子的火,周亮自从进了天昊给他当开国大将后,别说年假了,连周末都少有,真不知道他会不会没人性到连他们以后结婚时的婚假也剥夺了。如果真是这样,她非找他拼命不可,太损了。

    严怡然搅着手中的咖啡,漫不经心的说。

    “你是借由陪他为名,行监视之实吧!”

    何飞倩呵呵的傻笑,

    “知我者,然然也。但不尽然,我这一去可是一举多得,一来可以购物,二来可以插空的陪他,三来可以陪他参加应酬,当然最后一项就是你说的那个,要知道美国是个性观念极其开放的国家,那里人一夜情的次数恐怕比你一辈子□的次数还要多。”

    严怡然撑在桌面上搅着咖啡的手一滑,差点没把咖啡给打翻。赶忙从包里抽出纸巾,擦掉撒在手上的咖啡,眼睛还不忘白了何飞倩一眼。都是她的错,这叫什么比喻啊?

    “难道你还能跟一辈子?”

    如此劳心劳力的事,严怡然自认是做不来的,不然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错,万事讲求一个精字,多了也就不稀罕了。偶尔的如影随形是情侣间、夫妻间必备的情趣,是女人宣誓主权的最好时机,男人也会觉得有面子,两性双赢,何乐而不为?”

    这就是何飞倩的两性之道,每每说起都是一套一套的,虽然严怡然受教育这么多年,却毫无长进。因此,她得出结论,一切只讲求天赋,先天不足的人难得其道。

    就在周氏夫妇美国甜蜜之旅的第三天晚上,严怡然窝在暖暖的幸福的啃着新到小说,突然,床头的手机强烈的震动铃声打断了她看书的情绪,她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周氏从美国过来的求助电话,此电话求助的不是他们,而是沈嘉昊。

    “亲爱的,你在美国都快乐不思蜀了吧,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然然,周亮有事要跟你说。”

    何飞倩说完将电话递给周亮,第一次很难得的她没有拉着严怡然在电话里没完没了。

    “严怡然吗?我是周亮。”

    “知道。”

    “你现在有空吗?有件事找你帮个忙。”

    “找我?说吧!”

    严怡然有点纳闷,难得周亮有事找她帮忙,只是她一小民警真不知道有什么能帮上他们,要知道这一群人中,她可是最没出息的,自己也就图个旱涝保收而已。

    “昊子在lungbar喝醉了,麻烦你去接下他。”

    “谁?沈嘉昊?为什么是我?”

    倒也不是严怡然太计较,太矫情,只是周亮也太看得起她了,她一女孩子能扛得动沈嘉昊这么一大男人?

    “昊子要好的几个发小都不在a市,赶上我又在美国,实在找不着人了,难得你也是知根知底的,交给我也放心。”

    严怡然才想问,为什么不通知他家人,想想这还真是个傻问题,有谁喝醉了会找家人来接的。

    “行吧,那我现在就过去。”严怡然说完,才要挂断电话前想起了一个很大的疑问,“沈嘉昊今晚怎么回事啊?干嘛一个人去买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周亮才说,

    “今天是肖琳琳的生日。”

    严怡然并没有忘记肖琳琳的生日,白天时还跟她通过跨国长途,只是自己从来没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是自己迟钝?还是她以为以为一切都时过境迁了?

    凌晨1:00的lungbar里依旧高朋满座,好不热闹。这个城市里每晚都有如此多空虚的人在这里买醉、沉沦、放纵,当身体得到满足的时候,心里能否填上一格?

    严怡然才一进门,酒吧老板便迎上来。她认得老板,据说是沈嘉昊的朋友,老板认得她,因为她偶尔会跟他们上这里来坐会儿。

    “严小姐,你可来了,沈总裁在包厢里醉得厉害,我刚才给周亮打电话,才知道他出国去了。这回只得麻烦你了。”

    “行,不要紧的。”

    走进的那个包厢,就是上次严怡然跟他们来时坐的那个包厢。进去的时候,发现沈嘉昊手里拿着黑牌的酒瓶,歪歪的躺在沙发上,昏暗的灯光里,她依稀可以看见地上东倒西歪的一堆酒瓶,大概看下也得有三瓶。靠近他的时候,便是一阵刺鼻的酒味,看来的确醉得不轻。

    这男人真是疯了,这么个喝法,也不怕酒精中毒。

    一个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的健壮成年男性,严怡然一人之力是绝搬不动的,最后在酒吧老板的帮忙下,终于把沈嘉昊成功的搬上车。老板把车钥匙交到她手里,便走了。

    严怡然坐在沈嘉昊那辆黑色大众suv车的驾驶座上,有点发呆,这是她拿到驾照以来开的最高档的车,想着这车七位数的价格,让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手心里直冒汗。

    车的主人半趟在副驾驶位上,毫不客气的发号施令。

    “开车啊!”

    严怡然斜眼一瞪身边的那位,什么人啊?真把她当他们家司机啊?记得,以前他这么嫌弃过她,这回她终于有机会报仇了。

    “有求于人还这么嚣张,有本事你自己回去啊!”

    “少废话,你不开,我开。”

    说完就要从副驾驶那边爬过来抢她手里的方向盘。她吓得够呛,赶忙推开他,一不留劲儿他重重的被推回副驾驶位上。

    这人还真是混世魔王,喝醉了更霸道了。答应出来接他还真是错了,一不小心恐怕小命都得搭进去。

    “坐好,扎好你的安全带。”

    不然一会儿飞出去,她严怡然上哪找个这么大的儿子赔给沈英捷啊?

    沈嘉昊这回出乎意料的听话,乖乖的拉起安全带扎好。这人也厉害,醉了还能找着安全带的位置。

    她终于发动车子,开始驾驶着这俩她这辈子都赚不到车子缓缓的向前行驶。她不敢开快,就怕一个闪失,就是把自己卖掉也抵不了这台车。

    “你属乌龟啊?开……开这么慢!”

    “你只管坐好,少废话,喝醉了也不消停。明知道自己去喝酒的还开车,真是不要命了。”

    被她一顿嫌弃后,他很配合的没有反驳,安静的坐着,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这样最好,她便可以不受干扰的专心开车了。

    想来这人酒品也不算太差,醉了也只管睡觉罢了。

    就在她为他睡着了感到松一口气的时候,他又开口了,闭着眼睛幽幽的说,

    “我不回家。”

    “你又搞什么鬼?大半夜的不回家,那怎么办?”

    她明天还要上班,实在是不愿意陪他疯,但想想周亮说的原因,突然又不想过于刺激他。

    “那你想去哪里?”

    “西山。”

    “西山?现在?”

    西山并不是什么荒郊野岭,而是a成里看夜景的好去处,只是这大半夜的往山上去,这人是不是真疯了?

    沈嘉昊没有回答她的疑问,也就是说她无从反对。没办法只得按着他的要求办,尽管这些要求是这么的不合理。

    答应周亮的时候,她早该料到这位大少爷没这么好伺候。

    之后,车子在沈嘉昊指定的地点停好。车外北风萧瑟,他们没有下车,透过前挡风玻璃,可以看到a城迷人的夜色。

    严怡然并不是那种伤春悲秋,看见一切美好事物都感慨一番的女孩子,她形容不上来这些东西美丽的境界,对这些她只有美与不美最简单的评价。

    “看完夜景一会儿就回去吧!”

    沈嘉昊头到尾他都闭着眼睛,他根本不为夜景而来。

    严怡然心里骂道:你别说你是来看日出的,不然本小姐绝不奉陪。

    “我只是不想回去,对着空空的房子。很虚。”

    严怡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坦白得空洞。她毫无心里准备,不知道怎么回话。

    “今天是她的生日。”

    这句话他讲得很淡、很轻,仿佛一开窗便可随风消逝得一干二净。

    严怡然觉得今天的沈嘉昊和往常的差太多了,几乎不是同一个人。她一直以来的感觉是没错的,他是爱肖琳琳的,爱得深,全然不似他表面那般不以为然。

    “既然这么爱,又何苦分开?”

    “严怡然,我问你,爱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响雷一般轰得严怡然不知如何回答。她知道爱是什么吗?她原先以为自己是知道的,后来才发现,她对此一无所知。

    “我告诉你,爱那就是个屁,多余得很。你们女人总喜欢把爱挂在嘴边,但是光有爱有什么用?爱能当饭吃吗?为了爱就能舍弃一切?包括亲情?”

    沈嘉昊越说越激动,严怡然只是呆呆的坐着,她不善于应付这样的场面,她不知道是该安慰、劝解,还是该反驳?最后,她选择当一名安静的听众。聆听是最容易的差事。

    “我从来不信命,但有些事情却是我们不可抗衡的,就连你们所谓的爱也无法抗衡。”沈嘉昊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她父亲是89事件的主谋之一,事情败露后逃亡国外,这么多年来一直被以叛国罪通缉。我这样的家族,如何能容得下她?”

    沈嘉昊想起当初,自己正要找机会带她回家见父母,却被母亲抢先一步挡下。

    问题少女

    沈嘉昊想起当初,自己正要找机会带肖琳琳回家见父母,却被母亲抢先一步挡下。

    记得,母亲在私房菜馆的包厢里,递给他一个文件袋。里面厚厚的是肖琳琳全家人的资料,摆在最上方的便是她父亲肖军的资料,上面赫然印着:肖军89事件主谋之一,先逃亡国外,以叛国罪被通缉。看到这里,沈嘉昊倒吸一口气,已经明白母亲的意思。他与肖琳琳从这一刻起,已经结束了。

    “妈,你派人查她?”

    “二毛,你应该知道这叫什么。”

    他怎么会不知道,母亲这么做其实不能肤浅的说是查,而是政治审查。

    “二毛,妈从来不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我们家也从没有门第之见。看看大院里跟你一起长大的孩子,有几个的婚姻不是带着政治色彩的联姻,但妈知道你不乐意,我们也从不要求你这么做。我们对你未来媳妇儿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身家清白,哪怕是家境贫寒也不要紧。可是,你找来这个,这般出身,我们家怎么容得下她?”

    “可是,她父亲出国以后,她便从未与她父亲再相见。”

    “那又如何?这么多年来,她们孤儿寡母的过着优渥的生活,她们敢否认与她父亲还有联系吗?她还是肖军的女儿一日,你们就永远不可能结婚。”

    “妈……就没有别的办法?”

    “有,除非她登报从此与其父断绝关系。”

    与其父断绝关系!如此残忍的要求,要他如何开口?尚有一丝人性的人也做不出如此残忍的事情,何况是对待自己爱的人。

    “妈,这太强忍所难了。”

    “二毛,严格来说,你连恋爱都不能跟她谈的,毕竟我们家背景特殊。我一直没有干预你,是因为你向来是个独立懂事、知轻重的孩子,只是今天你提出要结婚,我便不可能再坐视不管。这桩婚事,我不同意,你父亲更不同意。”

    “妈……”

    沈嘉昊面对这一切已是无力辩驳,任何词语在政治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二毛,不是妈为难你。从小到大,你也从来不叫**心。只有这件事,你处理得有失妥当了。今天就算不是我查出来,到了你们结婚登记的那天,组织上也会派人查,这是规矩,你不会不知道。今天是我查出来,尚且可以阻止事情的恶化,若然待到你们结婚时,被组织上查出来,再被你父亲的对手拿去大做文章,对我们沈家是怎样一个局面,你不会不清楚。”

    自此,沈嘉昊和肖琳琳除了分手,再无其他选择。

    “她说她不介意为了我与父母断绝关系。可是我介意,我不能让她为了背上不孝的骂名。正如我无法为了她与整个家族恩断义绝,远走他乡。我很自私吧!为了自己有权有势的背景,我放弃了和她一起。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跟廖晓斌一样?我们男人都是一样的,永远选择前途多过爱情。”

    沈嘉昊一口气将事情说完,筋疲力尽的靠在椅子上,仿佛等待着宣判般无力。

    严怡然静静的听完,心里无法平静。也在大院长大的她,很能了解他口中的无奈。在一个政治至高无上的国家,政治上的清白比任何都重要,政治审查成为这个国家考评一个人必备的条件之一,有政治污点的人,在这个国家里寸步难行。

    她从来以为分手只是分手,却从未想过分手会被上升到政治高度。如果说,她和廖晓斌的分手是因为残酷的现实社会,那这两个人的分别就只能怨造物弄人。

    “不,你们不一样。若然你恩断义绝的走了,你背上的不只是不孝,还有对国家的不忠。你们沈家也将因为你从此在政坛永远抬不起头,一蹶不振。我相信,你的选择不过是在慎重考虑后做出的。我若是你,我也会有如此抉择。”

    她发现自己很能体谅他的选择,表面上他是残忍的负心人,实际上他才是最痛的那个吧,夹在家国和爱情之间,进退两难,他只能择其一。他若然选择的是爱情,她才会鄙视他,为了爱情,父母家族全然不顾。

    选择爱情,他摧毁的又岂止是沈家的政治前途,还有他爷爷沈秉南一生戎马累积下来的赫赫战功。

    这样的罪名,试问,谁又背得起?

    对于廖晓斌的负心劈腿,严怡然突然释怀了,她的人生失去的不过是一段初恋。人总是如此的,当面对着比自己更凄惨的人的时候,会发现自己的苦并不算苦。

    沈嘉昊觉得今晚自己一定是醉了,不然又怎么会和严怡然,这样一个认识不深的女人讲这么多,这件事是他心中的结,就连周亮,他最好的兄弟他也不曾透露半句,可今晚对着她敞开心扉讲得如此畅快淋漓。原因?他也不清楚,只觉得跟她聊天很舒服,她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也许如此敞开心扉也不过是那该死的酒精作祟。

    后来,他们俩坐在车里再没有讲话。严怡然最后扛不住瞌睡虫的骚扰躺在放平了的椅子上酣然睡去。沈嘉昊看着她如此没心没肺的睡样,羡慕的失笑。她比他幸福,至少今夜他是失眠的,在酒精的浸泡后混沌却依然毫无睡意。

    能睡能吃的人是快乐的,是幸福的,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那天晚上以后,严怡然对于自己听到的不知道是不是秘密的真相绝口不提,沈嘉昊并没有叮嘱她什么,她甚至觉得他醉得迷迷糊糊恐怕都忘了自己说了什么。

    有一日,严怡然上班坐在市公安局法制处的办公室里,难得清闲的发呆,不知怎的又想起那晚的事情。她有点自寻烦恼的想着,如果沈嘉昊知道自己知道他的这么多秘密,会不会杀人灭口呢?当然,这一切不过是她无聊自己吓自己闹着玩的。

    手边的手机震动的响着,吓了她一大跳,真不明白自己用得着这么心虚吗?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闪烁的不是沈嘉昊的名字,还有谁。真是邪了门了!

    有日子没联系了,难道他突然想起来,找她兴师问罪来了?那又如何,是他愿意讲,她也是被迫听而已,不能怪她。

    平复了自己惊吓的心情,严怡然才接起电话,

    “喂!”

    “下班了。”

    接通电话,对方的头一句竟是肯定句。严怡然抬手看看手表,这才五点十五分,离下班还有十几分钟。敢情这位爷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来提醒她下班的?

    “还没到点。”

    “下班别乱跑,我一会儿过去接你。”

    “为什么?”

    严怡然向来下班回家,何须人接送。

    “带你去参加个首映礼。”

    “为什么?”

    这男人又唱的是哪一出啊?首映礼这些上流社会玩的东西,严怡然向来只在电视的娱乐新闻里听过,对她来说遥远得很。

    “啧,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电话那头开始不耐烦了。沈嘉昊不明白这女人怎么那么麻烦,整个一问题少女。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找我去?”

    “少废话,一会等着就是了。”

    说完,还没等严怡然再抗议,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严怡然只能拿着电话大骂道:

    “什么人啊?凭什么对我趾高气扬的?真以为自己是爷啊?我干嘛理你啊?”

    严怡然骂是骂得够狠的,下班的时候却还是乖乖的站在门口等着,谁让对方还真是位爷呢?

    待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大众suv在路边停好,严怡然才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很不情愿。

    车上的人摇下车窗,丢过来一句,

    “上车。”

    严怡然很顺口的又问了句,

    “为什么?”

    “啧,你问题少女啊?”

    要不是觉得两个人这么僵持着实在惹人注目,严怡然还真不想理他。

    严怡然很不情愿的上车后,坐在椅子上嘴里就不停的嘟嘟囔囔的骂道:

    “土匪、强盗,不讲理的大男人。”

    沈嘉昊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身边坐着气鼓鼓的女人,简直就是一副被逼良为娼的委屈样,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

    “嘴里嘟囔什么呢?”

    严怡然又怎么敢说出实话,索性不做声,不理他。

    “请你看首映礼,你还这么委屈,就说你是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你这叫请啊?我怎么不觉得?”

    有这么请法的么?这个强迫有区别么?严怡然原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但却还是屈服在沈嘉昊的yín威之下。她一直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怕他些什么。

    “何飞倩说你喜欢看冯小刚的电影,拜托我托人多要了张《非诚勿扰》的首映礼门票。我还顺道过来当司机,这般礼遇,请问严大小姐还有何不满意?”

    非诚勿扰?严怡然两眼发光一洗刚才的心有不甘。要知道她等这部电影等了很久了。她喜欢冯氏幽默,更欣赏葛优的演技,再加上舒淇也是她喜欢的女演员,以至于她对《非诚勿扰》的期待度达到了百分之一百。

    “真的?就知道倩倩对我最好了。”

    有此闺蜜,女子何求?

    “嗯?刚才不是还很委屈的么?”

    不知道这女人体内是不是有两个灵魂?不然她的情绪怎么转变得如此之快,换句话说,她应该是个没心没肺很容易开心的人,整天就见她乐呵呵的,典型的乐天派。

    “那是你态度……”

    “嗯?

    沈嘉昊眉毛不悦的一挑,打断了严怡然才要脱口那句“有问题”生生的咽下肚子。

    她心里孬种的想着:算了,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好歹那张票也是你给本小姐找来的。

    “我们这就去电影院么?会不会太早了?”

    现在还不到六点,首映礼都是这样早的吗?

    “你打算穿着警服去参加首映礼?好像并没有人通知你今晚是化装舞会首映礼。”

    严怡然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制服,这样去,别说首映礼,就是一般的看电影,也会引来一片注目礼,不知道的恐怕要以为电影院里有案件发生。

    “那你先送我回家,我去换。”

    “行啦,你就别瞎折腾了,何飞倩已经安排好了,她在queen沙龙等你。”

    queen沙龙,a市最顶级的形象设计工作室,明星名媛常出入的地方。据说从里面出来,从头到脚都会来个大转变。

    严怡然在想,不就看场电影,犯得着这么折腾吗?有钱人真是钱烧的。

    到queen沙龙的时候,何飞倩早早的已经等在那里,旁边还站着周亮。何飞倩一见着严怡然便拉上她,兴奋的往沙龙的里间走。

    “然然,你可来了,快点快点,我约了这里最好的造型师,你再晚点他就得去给周佳敏化妆了。”

    “周佳敏?金像金马双料影后周佳敏?”

    “不然还有哪有周佳敏?告诉你他可是周佳敏御用造型师。”

    严怡然觉得自己一时接受不过来,这也太扯了,看个电影怎么就跟影后平起平坐了。

    “这也奢侈了。”

    “别看我,我可没那麽大的面子,都是昊天的面子。”

    一个小时后,在影后御用造型师的一番倒持下,两个女人摇身一变成为一名两眼的时尚女郎。走出来时,何飞倩一袭蓝白色长裙,显出她的端庄素雅,非常符合她律师专业的形象。而严怡然则一身粉红色抹xiōng长礼裙的映衬下,头发随意的挽起盘于脑后,露出迷人的香肩锁骨,性感中透露出平日里少有的娇媚气质。真不愧为天后级造型师!

    原来在外间等候的两个男人也不知何时换了服装。刚才还是一身灰色西装的沈嘉昊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西装,此时他并没有带上领带,随意率性的搭配展现出男人的雅致风情,同时深色的皮鞋,皮质腕饰又带出了他的不羁。

    严怡然挽着沈嘉昊走在一起的时候,何飞倩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感,很是般配,她偷偷在周亮耳边说道:

    “亲爱的,你觉不觉得其实他们俩挺般配的。”

    “老婆,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何飞倩看着前面的那对般配的身影一脸的坏笑。

    坏女人

    当年,在何飞倩的推波助澜下,潜藏在沈嘉昊和严怡然内心的种子悄然壮大,最后破土而出,开花结果。他们都曾抗拒过,正如严怡然清楚的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最好姐妹的初恋男友,爱上他,是万劫不复的开始,她也曾想要远远的躲开。只是,当爱情来临的时候,任凭再理智的人也会有失守的一刻。谁曾想几年后的今日,那棵看似茁壮成长的树木,突然枯萎了。严怡然不是不后悔的,她总在问自己,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开始,或者今日他们依旧能像当初那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是最交心的知己,彼此没有秘密。而不似如今日这般陌路。

    他们用亲身经历印证了瞿辉曾说过的一条公式:1+1=-1。

    自从那日天天跟沈嘉昊闹变扭以后,已经有半个月不曾回沈家了。严怡然看着闷闷不乐的儿子,不知该从何劝起,毕竟天天从来不曾这样,她一直以为他是不在意的,却忽略了他只是个不到五岁的孩子。

    这日晚饭后,严怡然依旧忙碌的整理着屋子,天天依旧乖巧的坐着练琴。这时候客厅里的座机铃铃的响起,严怡然赶忙从厨房里出来,拿上抹布擦干湿漉漉的双手,接起电话。

    “你好。请问找哪位?”

    没有来电显示,她并不知道对方是谁。

    “丫头啊,我是妈妈。”

    严怡然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母亲,三秒的停顿她清楚的知道这位“妈妈”其实是沈嘉昊的母亲。

    记得当年他们离婚的时候,除了天天,沈家二老是最伤心的。沈英捷向来不苟言笑,对离婚不言半句,但看得出来他其实是不赞成的,沈妈妈则伤心,但他们向来很疼严怡然,所以没有阻止,并同意让出天天的抚养权。最后,严怡然离家前,她只提了两个要求:一是天天周末回来陪他们两位老人家;二是不论以后严怡然是否改嫁,沈嘉昊是否再娶,严怡然都要一直叫沈家二老爸爸、妈妈,直至他们百年归老。

    严怡然对于沈家二老的感激无法用言语表达。要知道天天是沈家的长孙,若不是他们的宽厚,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拿到天天的抚养权。抱着这份感激,她无法拒绝沈家二老的要求。

    “妈,您好,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其实,严怡然已经猜出沈妈妈这通电话的来意,两位长辈向来很疼天天,这半个月不见,怕是想得紧了。

    “丫头啊!怎么这么久了也不想着回来看看我们呀?妈怪想你的。”

    沈妈妈的这一句问,让严怡然鼻子没由来一酸,眼泪涌上眼眶,就要往外淌。

    他们的任性让老人伤心了。

    “妈,对不起!”

    只听得电话那边的沈妈妈重重的叹了口气,紧接着说。

    “丫头,这个周末带着天天一块儿回来吧,回家吃个饭。”

    严怡然知道自己不应该拒绝的,却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应。自从上次必胜客不欢而散,她就怕再遇上他。

    听见电话那头的沉寂,沈妈妈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丫头的顾虑。

    “二毛出国了,要下个星期才回来。”

    “哦,他出国啦。”

    严怡然幽幽的重复着沈妈妈的话。他又出国了,他以前也是这样总是全世界的跑,现在也没变。

    “这回听妈的,就这个周末,你可不许再推了。”

    这两个孩子离婚后,沈妈妈好几次想找严怡然回来吃饭,她总推脱没时间,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嗯,就周末吧!我带着天天一起过去。”

    严怡然没说回去,而是说过去,既不是家,又何来回字?

    她知道自己也该去看看两位老人家了,毕竟他们待她若亲生女儿一般。其实她一直想找机会回去探望他们,有好几次,人都到了大院门口,却止步了,想到会遇到他,就再也提不起脚步。

    不想再在有他的地方出现,不是恨,也不是怨,是无法面对。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周末就到了。难得严怡然今天正常轮休。想想,沈妈妈也真会挑时间,这样的好日子,都不知道是不是事先看了黄历的。

    严怡然坐在沙发上,看着边上正翻着最爱的变形金刚漫画书儿子发呆。她尚未跟儿子说今天要回奶奶家,不知道儿子会是怎样的反应?按理说,过了这么久小孩子的气早该消了。

    “天天。”

    “嗯?”

    天天听到她的叫唤,抬起头,圆圆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她。沈嘉昊曾说,天天的眼睛长得像她,又大又圆。但是睫毛却像他的,很长很浓密,还带着点翘,很漂亮。以前她看着这对睫毛总是一声叹息,这样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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