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猫的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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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猫的圣诞节第4部分阅读
    片山感佩这位认真的姑娘哩!

    “公司近况并不好?”

    町子说,“有一度还真正面临所谓危机呢!现在虽然好多了,但我还是不能大意。而我虽然被大沼小姐骂了好几次,还是想搭电车通勤。”

    “可是,难道不怕万一……”

    “对啊!记得第一次有人在楼梯上扯我的腿,第二次就是上次,电车门一打开,就有一股强大的推力要把我推出去呢……这些险境,都让我差一点送命呢!”

    “这绝不是巧合或意外?”

    “是啊!意外事件和有人故意安排,总是感觉得出来。这明明都冲着我来的!”

    町子平静地述说,彷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哩!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搭电车通勤?”

    片山问,“用家里的车接送,不就行了!”

    町子摇摇头说:“在我当社长之前,我的确不知道什么尖峰时刻,因为我念的私立高中就在我家附近,而我当然也不会特地去搭乘那么拥挤的电车。可是从我当了社长,我便这样想了:先父是从极普通的职员干到社长的,而我却……至少这过程上可称为平步青云吧!”

    “说得也是!”

    “所以,我就想试着和一般职员一样搭电车通勤看看——结果真让我吃惊!百闻不如一见,那拥挤的情况,真是无法形容!”

    “我和你同感呢!”

    片山打从心里赞同。

    “我想这些亲身经历过通勤地狱的职员,到了公司又得听命于出入都有私家轿车接送,毫不知他们通车之苦的社长,一定有许多苦水。所以,我才决定一定要搭电车来上班!”

    片山可以很充分地了解町子的心情,她实在是十分用心,而这些想法也没错。

    然而对公司职员而言,她不过是继承社长,即使町子再努力表现,去搭拥挤的电车,他们会理解她的用心吗?

    不然!或许反而认为是在做秀,而收到反效果呢!

    “另外——”片山边用餐边说,“合村副社长的儿子——”町子的表情立刻一变,让片山颇吃惊。她用很僵硬的表情询问道:“真也他怎么了呢?”

    “你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他和可奈子合开一家点心店,对吧!”

    眼神低沈地道。

    “你和可奈子是不是感情很好?”

    “是的——因为我们都是独生女,就好像姐妹一样,一起长大的,可是……”町子停住不说。

    “她是不是和你抢那个叫真也的男孩?”

    晴美一说完,町子有些苦涩地笑道!

    “正是如此。”点点头说,“可是,最后还是可奈子胜了,我也因此才下决心当社长。”

    “为什么?”

    “想忘掉真也啊!所以,我必须把自己没入忙碌的工作中……”

    町子突然以令人惊讶地一副大人的表情说道。片山心想,当社长的女儿似乎也不容易呢!

    “啊!i石津大叫。

    “怎么了?”

    “我的餐刀掉了。——我一直满专心在用的——”“你会不会错用了别人的,”片山道。

    “我请他们换一支来!”

    石津篱席。

    “啊!石津先生!可以用那支电话叫服务生——”晴美话还没说完,石津已开这包厢的门了。

    眼前站着一位年轻小姐,一撞见石津,似乎吓了一跳,片山瞪眼一看,原来是水田可奈子。

    “喔!真是对不起!”

    石津说,“一黠也不费事真不错!不愧是一流大饭店,我都没说什么,你们就送来餐刀了。”

    “喂!石津!餐刀拿回来吧!危险呢!”

    片山叫道。

    水田可奈子回过神来,握着刚刚石津交给她的餐刀,往包厢里冲进来。

    在这同时,福尔摩斯飞跃过来。

    “啊!”

    可奈子惊叫一声,餐刀应声而落。

    町子站起来叫喊道:“可奈子!”

    可奈子按着被福尔摩斯抓伤的手,跑了出去。

    石津吓呆了,站得直直的。

    “——刚才是谁?这女服务生太猴急了吧?”

    呆呆地说道。

    “——辛苦了!”

    互道辛苦声此起彼落。这是负责清扫的一些妇人,一个个伸伸腰,捶捶肩,互相慰劳着。

    公司职员都下班回家了。

    “还不回去吗?”

    有声音问起,那个女的便回答说:“我上一下洗手间!'“那我先走了!”

    “辛苦了!”

    待其他一起打扫的妇人都走了之后,刚刚那个女人小心翼翼地望望四周。

    然后,她才又钻回公司里。

    将刚才关掉帅灯,再打亮只限于走廊的灯。

    从表面上看,这种怪异的人总令人感到伤脑筋。

    女人全i急地沿走廊走。目标是“社长室”。

    女人推开杜长室的大门,里面一片漆黑。

    用手摸索壁上的开关,然后一按。

    灯光一亮时,那女人立刻走近社长办公桌,想拉开抽屉时,却一副疑惑的样子。

    “锁上了……”

    喃喃道,便拉拉每个抽屉试试看。

    全部抽屉都上锁了。那女人顿足。

    “——你在做什么?”

    一个声音传来,那女人吃惊地抬起头。

    “我正想会不会让我抓个正着!”

    大沼岐子说。“社长的抽屉连我都不会去看,我就想一定有人来动手脚,果然我的第六感没错!”

    那女人直盯着大沼岐子看。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大沼岐子慢慢靠近那女人。那女人却好像被结冻在那里似地,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大沼岐子抓起她的手腕!“你怎么不说话?你说呀!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女人突然向门口方向冲出去。

    “别跑?”

    大沼岐子用尽毕生力气,快速地赶上并抓住了她。

    “放开我!”

    “我不让你走!”

    两人开始激烈地拉扯起来。

    要逃走的那个女人是完全豁出去了。

    所以拚命地甩开大沼岐子,往外飞奔。

    当然头也不回地,那女人就这样跑掉了“——啊,有电话!”

    刚要去上班的晴美,正一只脚踩在玄关的门上,要出门了哩!于是便驻足,回来接电话。

    而片山则还在睡觉,他只要一有什么小事忙一下,隔天便起不来。

    晴美没办法,对着睡眼惺忪的福尔摩斯说!

    “要是你能帮忙接电话,那就太好了!”

    便拿起听筒。“喂!片山公馆。”

    “是晴美小姐吗?我是井出町子。”

    “喔!怎么回事啊!”

    “嗯——事情严重了!”

    町子的声音非常急促。

    “发生什么事!”

    “大沼小姐被杀了!”

    “被杀了!”

    “今天早上守卫看到杜长室灯还亮着,便进去察看,结果发现大沼小姐已经躺在里面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好,我知道了!你稍等一下,我叫我哥哥起床!”

    晴美用“叫起床”这词,虽然词意如此事实上却不那么轻松。

    必须要摇他,踢他,将棉被拿开之后,片山才会起床。

    “喂喂?搞什么嘛……”

    “不好了!有案子了!”

    “再多的案子,说穿了还不是挺容易的……”

    “在电话里啦你快去接嘛!”

    “是课长打来的!”

    “是井出町子小姐!她的秘书大沼小姐被杀死了。”

    片山原本还在半梦半醒之间,这时不禁眨眨眼。

    “那,那实在严重哩!”

    “对呀!所以,你快去接电话嘛?”

    “好,好的……”

    片山爬向话筒,向町子再问一遍后,说了声“我立刻去!”说完便挂了电话。

    “快点准备呀!”

    晴美催促着。

    “你不是要上班了?”

    “我迟到一下没关系!”晴美说。

    片山叹息道!

    “还好我不是你的上司呢!”

    04

    “——头被重击!”

    片山说,“可能是那办公桌的桌角。”

    “你的意思是可能不是被杀!”晴美问道。

    “还不知道啦!或许是争斗搏打之下的缘故吧。”

    “一定是她发现有人闯进来,然后才发生争执的。”

    “你别乱猜了,让我好好查查行不行?”

    片山摇摇头,“女人家不要每次都想一个人做事!”

    “那是因为男人不可靠呀!”

    晴美果斯地顶回去。

    这时町子彷佛见到倒地的大沼岐子再度起来。

    “快!工作!工作!”

    充满干劲地走动的情影。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町子咬着唇,泪眼汪汪,“没有她再来唠叨我,真叫我倍觉寂寞呢!”

    “振作点!”

    晴美拍拍町子的肩。

    福尔摩斯喵喵地,在死者身旁走来走去地叫。

    “什么事?”

    片山蹲下来看看福尔摩斯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福尔摩斯前脚直扯看大沼岐子的裙子边。

    “——这是什么,污渍啊!是这个吗?”

    “我看看?”

    晴美也蹲下来。“好像不是油渍!”

    “应该不会有污渍的啊?”

    町子说,“大沼小姐对于穿着非常讲求干净,整齐。她的衣服上不应该有这种东西的。”

    “这到底是什么污渍?——等等!”

    晴美抓起那部分,尽量地问起来。“你闻闻这味道!”

    “嗯!可是……好像是医院的味道呢!”

    “对啊!是消毒水的味道!”

    两人对望之后。

    “很可能是打扫的人——”“可是,不是调查过她们了吗!”

    “嗯!虽然没有一个有嫌疑的,可是,今天发生这种事,有必要再清查一次!”

    “这些人流动率很大吧!”

    “对啊!所以,并不太容易掌握……可是,人命关天,一定要把凶手揪出来!”

    片山露出难得一见的决心,点头说。这引来自己的一个大喷嚏。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向命运低头的人。

    这时,町子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

    “又是工作?”

    町子喃喃道,走去接电话。“——是的,我就是。——这样吗?——好,我知道了。八点见?”

    片山突然觉得怪怪的。

    那里怪也说不上来,丝是感觉怪怪。

    “——那么麻烦你们早日逮捕真凶归案!”

    町子低头道,又立刻没入忙碌的一天。

    “我总感觉有个地方”片山偏首道。

    “什么地方?是不是牙缝又塞进肉了?”

    “好像是喔!——一定是她接的那通电话?”

    “接电话又怎样?”

    “没有啦——是没说什么事,可是我总览得就是那通电话有问题!”

    这好像电视连续剧一样,又搬上片山家的晚餐桌上。

    而他们又比连续剧里更需花费时间哩!

    “哥,别半途而废了!你觉得有问题,可是没什么线索,也是枉然!”

    “我懂啦!可是,事实如此,我也没法子!”

    “哥!你看你又立刻打退堂鼓!喂,福尔摩斯!”

    晴美忙叫住福尔摩斯,可是,福尔摩斯早已扑上片山挂在衣架上的西装。

    “啊!”

    片山咬牙切齿地大叫。

    福尔摩斯直用脚爪抓着西装的口袋。口袋里却隐约传出一股声音。

    “喂喂!你搞什么鬼啊?”

    片山铁青着脸,跑了过去。

    福尔摩斯喵喵地叫着。

    “哥!你口袋里是不是装了什么?”

    “有吗!……我口袋里是从不装重要东西的,顶多是收据啦或小册子之类的。”

    片山一说完,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弹了一下手指,“——是啦!是小册子!”

    “咦!”

    “是记事本!”

    “记事本怎么了?”

    “她——就是井出町子嘛!当她挂掉电话,并没拿记事本做任何记录,例如是几点,在那里,和谁见面等等的。——她每天日理万机,应该有随时记录的习惯,而且,这习惯不只是工作性的,应该是自然而然的。况且,大沼岐子又死了,没人帮她记录啊!”

    “这么说,那通电话——”“好像在谈公务,可是事实上一定不是!也就是说我们当时在场,她并不想让我们知道她跟谁讲电话……”

    “她想隐瞒对方的身分哩!”

    “她不是说“八点”吗!”

    片山看看手表。“现在七点半——或许还来得及?”

    “她们可能约在外头见面呢!怎么来得及找!当时她没说出在那里嘛?”

    片山点点头。

    “先到公司看看!”

    兄两人来到公司的大楼前驻足。

    “——灯还亮着哩!”

    “对了!我们走楼梯上去!”

    两人外加一只猫,登登地爬上楼去。

    “——我也觉得那里怪怪的呢!”

    边爬楼梯,晴美边说道。

    “什么地方?”

    “水田可奈子为什么要行刺町子小姐?”

    “她们不是——情敌吗?”

    “可是,水田可奈子不是胜了,为什么还来刺杀町子!”

    “嗯?有道理!”

    “可能是……连她自已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自己是翰了呢!”

    “——你说什么呀?”

    片山一脸迷惑反问着晴美。

    “我想我大概猜中八,九分了,她那百思莫解的心情,我想我也可以了解。当她发现自己所爱的人,远比想像里的差得多,她会多么震惊……。”

    “也就是说……”

    “嘘!”

    晴美说,“有人!”

    一看之下,有一个女人在楼梯间坐了下来,正啜泣着。

    “——你怎么了?”

    片山问道,那女人惊讶地抬起头。

    “我是警察!你是——”“社长小姐她——”那女人说。

    “咦?”

    “小姐危险了!”

    片山等立刻冲上楼梯。

    “往那边?”

    “真没方向感!社长室在这边啦!”

    一阵激越的声音传过来。

    福尔摩斯首当其冲,飞奔前去。

    “在那边!”

    片山等跑到社长室时,门恰好被打开,一个男的跑出来,原来是谷村真也。

    “喂!别跑!”

    谷村看到片山吓了一跳。

    “混蛋!”

    便冲往片山而来。

    片山总以“君子不近危险”自勉,而现在是对方自己冲来,他也没办法了。

    还好躲闪得快。

    可是,也不太需要躲闪,片山脚一伸,便把谷村绊得狗吃屎。

    谷村一定是运动神经不太发达!他连用手撑着都来不及,脸便直接贴在地板上了。

    呜——地呻吟起来。

    “哥!干得漂亮!”

    被晴美这么一夸奖,片山得意洋洋。——只要他愿意,应该常有这种机会哩!

    这时,从杜长室跑出来的是井出町子。

    “来人啊!可奈子她——”片山等冲进一看,水田可奈子软绵绵地瘫在沙发上。

    她的侧腹正渗出鲜血,今片山立刻脸色苍白起来。

    “快打110!不!是119!叫消防车——”“我要叫救护车!”

    晴美一说,便冲向电话机。

    “——她为了保护我才被刺的!啊!该怎么办!你要振作点!”

    町子哭出来地说。

    “没关系,为了町子的事啊!”

    可奈子摇摇头。“是我自己太傻了!看走了眼!”

    正说着,刚刚在楼梯间的那女人进来了。

    “咦?”

    町子皱娥眉,望着那女人,“你不是……”

    “你到底是谁!”

    片山看看那女人,“你是不是在这里打扫的人?然后,又在巧克力里下毒的——”“很对不起!”

    女人低下头道。

    “是谷村要你这么做吗?”

    “没错!可是……”

    “我想到了!”

    町子点头,“这个女人是谷村先生和水田先生发生车祸时的司机的太太。”

    对啊!死的不只两个人而已啊!片山敲敲自己的头。

    真是混蛋!自己怎么没注意到!

    “谷村先生的儿子为了要让车子发生车祸,已经在那车子上动手脚,然后骗我说是小姐干的。所以,我会在车站的阶梯绊倒小姐,想要报仇。而——昨晚,和秘书小姐在这里争执之后,找才慢慢发现真相。小姐绝不是做那种事的人!”

    “这么说,杀大沼小姐的是——”“我在和她争执后,拚命地逃走,之后的事情,我就一概不知了。”

    “别担心!”

    可奈子痛苦地喘着氟说。

    “——大沼小姐顶多是筋疲力尽而已,而她被人用桌角撞死,一定是真也君干的。”

    “你说什么?”

    “那个娘娘腔,没出息的家伙,他想杀人,都会先向我打听打听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其实町子的选择是正确的——”“可奈子!别说了!”

    “不,让我说!当他想进你公司上班被你拒绝了,他便怀根在心!之后一直想报仇。不过,那也好!”

    “他并不是一个可以共事的人!如果你让他公司,一定会出很多纰漏的。”

    可奈子微微一笑说:“你天生就有社长的气质哩!”

    “我们先急救一下……应该没问题的,这不是什么大伤!”

    晴美说道,“救护车马上来了!”

    “对!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片山拭去额头上的汗,向町子问道:“你还要继续搭电车通勤吗?”

    “嗯……不过,现在危险不都解除了?”

    町子的杏眼望着片山。“片山先生可否永远做我的贴身保镳?”

    片山脸上又一阵青一阵白的。

    晴美苦笑地想,或许还得再叫一部救护车哩……。

    01

    这是一个没有下雪的耶诞节……。

    如果看准了不会下雪,结果偏偏又突然下起来,隔天一早除雪的工作,就足以叫人厌烦哩,反正人的弹性很大。——而下雪的夜那么静谧,也不错。

    雪还不是很大,不过才两,三个钟头,雪已经下得天灰蒙蒙.的暗成一片了。

    这不是从下雨变成下雪,而是突然地下起来的雪就这样轻轻巧巧地覆满了整条道路。

    “——牧子?发什么呆呀?”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望着细雪纷飞的牧子方回过神来。

    “喔!——我在看末班公车也快来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客人来哩?”

    这临时胡诌的藉口,作母亲的想必听得出来。

    “这种天气才不会有什么客人呢!早点打烊吧!天太冷了没办法!”

    “好!”

    牧子点头。

    但是,等母亲一走进里面,牧子又看起那静静地,缓缓落下的雪景了。——十六岁的少女这般诗情画意,总是可以理解的。

    雪夜,宛如童话世界般亮着奇妙的白光,而轻巧的雪缓缓飘落,更添雪夜的情趣。如果说雪飘落,在速度上感觉比事实快了一些呢!

    它的飘落法,彷佛拍慢动作的画面,有种超现实感哩!

    不早点收抬打烊,待会见又要挨母亲骂了。

    牧子正要关上玄关的门时,雪地上映着白色光圈,噗噗噗地马达声由远而近传来。

    最后一班公车终于来了。

    牧子决定看这班公车通过。而公车站牌就在马路的对面,并没有半个乘客在等车。

    所以,如果车上没有乘客下车,公车应该会直驰而过的。

    然而,公车的速度却慢了下来,在站牌前停了下来。

    真稀奇呢!是投宿的客人吗?

    伊吹牧子家是开旅馆的。自母亲的双亲那一代开始,便建造这么一楝古色古香的日式旅馆。

    虽然并不很大,可是因为地缘并不属于观光地区,所以也够用的了。

    可是——好景不常。

    父亲很早便去世,而来旅馆投宿的客人也愈来愈少了。牧子依稀记得她才入小学当时。

    母亲良江几乎是天天沉默寡言,若有所思。后来,有一天,她放学回来,家里的样子变了样。那“旅馆”的招牌不但换成漂亮的霓虹灯,而且还用耶诞小灯泡装饰得花枝招展,立在家门口。一到晚上,五光十色,令牧子喜不自胜。

    可是——没多久,牧子逐渐了解许多事惰……。

    初中毕业,牧子便决定留在家里帮忙。一来因为高中离家里非常远,二来是偶尔才有客人相偕而来,而且住得不久,根本没办法改善经济情形。

    独生女的牧子还是留在母亲身边帮忙比较好。去上学反而会招致“你家开不三不四的旅馆啊?”

    等等闲言闲语,因此作罢……。

    这附近没有一般高中,唯独一所贵族女孩才能上的私立高中,也是和牧子无缘……。

    “——咦?”

    当公车停了再走时,牧子叫了一声。

    有一位身穿黑色外套,手提大旅行箱的男子,站在那里。

    他来投宿吗?牧子心中嘀咕着。然后,那男的似乎在回答牧子心中的疑问似地,直直地往旅馆这边走来。

    真稀奇!居然一个人来。——不过,会不会待会见有其他女人跟来!经常有这种客人呢!

    “晚安!”牧子低声道。

    令人意外地,那男子颇为年轻。——不是!通常来这旅馆投宿的客人,大部分是年轻人,而这男子一直到走到眼前,才发现他满年轻的,否则远远看,给人年近中年的感觉呢!

    而实际一看,大约是二十五,六岁吧!

    “下雪了呢!”男子说。

    非常明快的声调。使得牧子心中不知怎的噗通噗通地跳着。

    “有地方住吗!”

    牧子被这男子一问,一下子却答不出来。彷佛声音哽在喉头,就是出不来。

    “如果有空房间,我想住宿。”

    男子自己再说一遍。

    “是!——嗯——有的……”

    牧子好不容易才回答道。

    “那太好了!这附近可没有其他住的地方哩!”

    男子坐上玄关,脱掉鞋子。

    “您稍等一下,我喊妈妈来。”

    牧子趿上凉鞋,先进去。

    “——啊!等等!”

    男子叫住牧子。“仓谷学园是不是在这附近?要怎么走呢?”

    牧子眼睛一亮。

    “走过去的话,大约十分钟就到了。就从前面十字路口左转进去……”

    “啊!原来如此!多谢!”

    男子微笑道。这是一张温柔的笑脸。彷佛是电视台里扮演刑警的年轻演员的笑容。

    男子进到旅馆里,拿着旅行箱,好像有点重。

    刚好母亲良江走出来。

    “啊!是客人哪!没早点通知我!请进!请进!您一位吗?那请上二楼的大房间吧?牧子!准备茶!”

    “好!”

    牧子急忙走入厨房,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从昨天天气就不怎么好,可能是太冷的关系吧,通常双双投宿的客人也不见踪影了。反而是昨天,有个高高瘦瘦的男的和一个身材壮硕的另一个男的,还有牧子眼里看去都要赞叹“好美喔”的年轻女孩,跟一只三毛猫等四员一起来投宿。

    而那些人也在打听仓谷学园怎么去,到底学园里出什么事了?

    牧子烧开了水,倒入热水瓶,左手托着放有茶杯和茶色的茶盘,右手拿着热水瓶,往走廊走到楼梯口时,恰好碰见母亲从二楼下来。

    “这种日子有客人光临,真是少见哩!”

    良江说:“那群怪异的客人呢!”

    “他们刚出去了。”

    “下雪哩!”

    “嗯!好像要去仓谷学园,还向我问路呢?”

    “咦!还好他们已经付钱了,否则我看他们根本不像和那个学校有关系的有钱人呢!”

    “妈好坏喔!”

    牧子笑道:“他们那只猫咪好可爱哩!”

    “是吗!我总觉得它的眼光是在骂那些人笨蛋呢!”

    “怎么会!”

    “算了!快端茶过去吧!”

    良江到这年纪,身体有些发福,走起路来好像也变蹒跚了。虽然用蹒跚形容有点奇怪,可是实际上看起来的确如此。或许是牧子代劳许多事吧,使得她活动的机会减少许多。

    牧子——当然是一位十分伶俐的女孩,不过看她两手端着茶盘和热水瓶,小巧的身躯,咚咚咚地使爬上二楼。

    “对不起!”

    将热水瓶放在地板,刷地拉开房门然后,牧子吓了一跳!

    如果是两个人一起来投宿时,牧子都会先敲门,确定里头的情况再开门。因为有好几次,她被某些激烈的场面吓到呢!而今天这位客人单独来,所以她才比较安心地开门……。

    那男子正背对着牧子坐着,一听到房门被开,扭过头来一看。

    “对不起——给您送茶来了!”牧子说道。

    “摆在那里吧!”

    跟刚刚笑容可掬的模样完全不同,变得很不耐烦,几乎非常僵硬的说话语氟呢!

    “是!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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