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天使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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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一 初秋的风又一次吹凉了我的心

    秋日的暖阳似乎让我迷失了方向,只有阵阵的微风不时拨弄着跌落的树叶,一片秋色就这样在天与地之间掠过,形成一道美丽的轨迹,缓缓地舞向大地,唯有窗外大树不时飘零的落叶提醒着秋的萧索。

    午后,坐在窗前,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没有一丝的风,因为我没有开窗。此刻的我并不快乐,相反,很悲伤。因为,就在几天以前,我知道自己的病复发了。而这一切对我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仿佛我的世界里不再有昼夜之分,只是黑茫茫的一片。虽然这样,但我只能依然地装作潇洒,因为我不想让家人为我担心。

    我呆滞地望着窗外的树梢,那一片片苍老的黄叶正在留恋地挣扎着,但它们毕竟经不起秋风的摧残,纷纷离枝,飘向大地。我的感觉告诉我,我开始不再爱秋天了,我恨它,恨它的无情,恨它为什么要我不再健康。也许此刻的我把所有的哀愁都强加于秋的身上,但是我别无选择,因为这是我唯一的发泄。

    1

    夕阳虽是近黄昏,但却毫无保留地献出了最后的那点光辉,不经意间,我打了一个寒战,原来是太阳下山了,就连那最后的一丝丝余辉也不见了。不知不觉,我已经在这坐了一个下午,夜的帷幕徐徐拉下了,世界顿时变得神秘莫测。

    刚刚姐姐打电话说她不回来吃饭了,因为她是夜班。饭桌上,谁也没有说话,望着爸妈那紧锁的眉头,或许我可以猜想到他们在想些什么。也许在想下一步我该如何治疗,也许在想这一切的费用该怎么办,无数个问题在他们的脑海里接踵而来,好不容易盼到的一次“团圆饭”就在这样一个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

    饭后,三个人静静地坐在一起,没有言语。

    沉默……

    此刻,我觉得这个世界突然间变得好静,没有喧闹声,没有杂乱声,似乎连空气也被凝固了,而唯一可以听得见的就是三个人的心跳声。望着他们呆滞的目光,让我回想起了他们看到病情诊断书时的表情,时间仿佛又一次被定格到了那一刻,让人感觉好伤心。

    终于,耐不住寂静的我退出了这场“沉默的战役”回房间睡觉去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可就是睡不着。我在想,也许有的人每一天都过得很快乐,也许有的人每一天都意志消沉,也许有的人每天都生活得很有意义,而我呢?我不停地在反问自己,终于找到了答案。

    原来我的每一天都过得平淡无奇,没有快乐,没有情感,仿佛是麻木的,那么我的寄托、我的快乐呢?

    上学的时候我就有一个爱好,那就是闲暇时总爱写一些东西,那是我自由的空间,也是我快乐的天堂。写作的梦想对于我来说一直没有停止过,可就在我生病的时候,我把它丢下了,遗弃在脑海中那最微小的角落,可它却从来没有消失过。现在我的快乐没了,寄托也没了,所以我决定重新拾起这艘停放已久的船,为它架上帆,装起桨,乘着它去远航。我决定重新开始我的爱好、我的梦想。

    不知不觉,天空的星星不再对我眨眼,因为它们已经悄然地睡了。而我也忍不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这一夜,我睡得好踏实。

    清晨,当我睁开蒙眬的双眼时,妈妈正在弯腰扫地,大概她早就起来了。见我还是昏昏欲睡的样子,她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头,说:“都几点啦?还困哪?是不是昨晚又失眠了?”

    是呀,每天晚上都躺下睡不着,总是爱胡思乱想,想想这,想想那,莫非这是一种病?啊,也不会啦,目前我好像没听说过有人得过这种病。嗯,我知道了,也许这与我的星座有关哦,是不是金牛座的人都爱幻想呢?

    一 初秋的风又一次吹凉了我的心

    妈妈说话的这点空,我又开始发挥我的想象了,就在我抬起头的那一刻,她正在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我,那种目光与我的目光重叠的时候,仿佛一只小鸟的妈妈正在劝小鸟,希望它能适应没有森林、没有蓝天的日子,因为只有适者才能生存。

    与她目光相交的一刹那,我开始害怕,因为看得出来,她又要对我宣布什么不好的消息了,比如让我暂时放弃学业,接受痛苦的治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想让她这么为难的大概只有这个吧,因为她最怕看到我痛苦了。我急忙躲开她的目光,可是那个我最不愿听到的声音,还是钻到我的耳朵里了。

    “昨晚我和你爸爸商量了好久,决定暂时先给你做一次化疗,因为你的病不能再耽搁了,其他的钱以后再想办法,放心吧,会好的。”

    妈妈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僵硬,而且是那样干净利落,可里面似乎又能听出她的关爱。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用这种语气讲我是不会再做的,因为这是我从有病以来即将接受的第七次化疗。

    她说完后,我好像被空中无意间掉下的巨石砸伤了头,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好像要爆炸似的,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一阵眩晕,叫我措手不及,我本能地用双手扶住了墙,做了几个深呼吸,缓解了一下头晕。

    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复发后还要做化疗继续维持我的生命,之前的治疗已经让家里欠下了巨额的外债,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呢?此刻,浮现在脑海里的第一个答案就是不可能,而这,也是最明确的,就像是月亮和太阳不能同时升起一样。

    可是面对着这么美好的世界我却又真的舍不得。

    我到底要怎样去抉择这个两难的人生?是继续,还是放弃?

    ……

    经过残酷的思想斗争,最终我决定赌上人生的最后一场,我还要搏一搏。

    有家人做我的坚强后盾,我怎能退缩而功亏一篑呢?

    思考了这么久,最终我向妈妈妥协了。因为我知道她为我付出得太多了,如果我现在选择放弃就等于是半途而废,她会更伤心的。

    妈妈原来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三百六十行,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可自从我生病以后,她就选择了放弃,放弃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唯一继续和坚持的就是为我治病。

    每天她都会在家照顾我,这一切似乎成了她的工作。

    和妈妈一起这么长时间,我们的感情也更加亲密了,她像一个天使,每天都静静地守候在我身边,被我的情感所羁绊。

    可是,我只希望这个天使永远都在为我欢笑,也许这样我才会过得舒心些。

    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仿佛一个淘气的孩子,你永远都抓不到他。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晚上,爸爸就要坐上去北京的客车为我买化疗药了。

    距离晚上的十二点还有15个小时的时间。我不知道我是在期盼那一时刻的到来,还是在逃避黑夜的来临。如果说是期盼,那么原因是我希望爸爸能早一刻去北京,早一刻平安归来。如果说是逃避,那么,我承认,我在害怕即将开始的第七次化疗。

    临近中午,我一个人悄悄地溜出了门。

    正午的阳光依然让我觉得有点冷,抬头看看天空中的骄阳,正在戴着720度的眼镜看着我,好刺眼。

    外面的空气比家里“好多了”,没有烦恼,没有不快乐。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呼吸着“久违”了的空气。

    当我走到中兴路的时候,一个身影与我擦肩而过,是那么快,仔细看看,原来是一个在玩溜冰的人。

    一 初秋的风又一次吹凉了我的心

    那娴熟的动作和飞快的速度让我都觉得羡慕了。

    回过头,准备离开,却听见“啊呀”一声惨叫,那个人坐在了地上,原来是跌倒了,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刻,一个身影飞一般地向他跑了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扶了起来,搀着他坐到了路边的台阶上。那人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半蹲在男孩的身边,嘴里不停地在说些什么,可惜我听不到,也许是在问他有没有摔伤吧。

    他紧锁着眉头,看起来非常担心男孩的样子。只见男孩摇摇头,这下那个男人才露出了浅浅的一笑。

    我猜想这大概是那个男孩的父亲吧,也许他没有长跑冠军那样一双腿,但当我看见他冲向男孩的那一刻,我知道他已经用自己的最快的速度来到男孩身边了。

    如果你现在离他很近的话,或许依然可以听见他急促的喘气声和心跳声。

    也许这就是父爱的一种表现吧!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可是我没有让它流下来。当我的视线再一次变得清晰的时候,那两个背影已渐渐地离我而去。

    转过身,继续走我的路。可那一幕父爱的画面,却依然停留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永久的烙印,而那个父亲经过我身边时带起的那阵风也依然在我耳边回旋,但那并不是一阵冷风,而是一股带有高温的暖流。

    也许这个父亲就是守候男孩的那个天使吧!

    想到这我的脚步已不知不觉地走向了家的方向,迎接我的是那一直守候我的天使,她们在为我笑、为我祈祷,远处的夕阳,在为我唱歌,唱着一首无言的歌,一首属于天使的歌。

    一切的忧愁都随风散去了,我带着点幸福、快乐的感觉走进了家门。妈妈没有问我去了哪里,我知道她不是不想,而是对我的尊重。

    天渐渐地黑了,不知什么时候,月亮也偷偷地跑了出来。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仿佛下了一层薄薄的雪,午夜的钟声不知何时才能敲响?

    这时,爸爸也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此刻已是深夜,我思索着久久没有入睡,因为那种担心和不安实在让我无法进入梦乡。

    望着时钟的秒针乐此不疲地走着,我更难以合眼了。

    滴答,滴答,滴答……

    十一点半的时候,爸爸终于关上那道门,踏上了去北京的路。

    夜静悄悄的,不知此刻爸爸上车了没有?一连串的猜想终于像失眠时数着绵羊那样,在脑海里掠过,伴着时钟的“音乐声”,不知何时我睡着了。

    清晨,一道刺眼的阳光照射在我紧闭的双眼上。原来是昨晚休息得太晚了,以至于今早七点三十分还没有起来。其实妈妈比我还要睡得晚一些,因为她比我更担心那个赶夜车去北京的爸爸。

    吃过早饭后,我同往常一样守在电话旁边,在等待那个可以让我和妈妈知道爸爸平安的消息。当指针指向九点的时候果然电话响了。

    “喂,你好。”

    “若曦,我已经到北京了,刚刚下车。你们放心吧,我现在去买药,尽可能早一点赶回去。”

    此刻,我没有更多的语言,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其实我多么想告诉爸爸,即使赶时间也要吃过早饭再去办事,还有,坐公交车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可是我没有说,只是很平淡地说了一声“哦”。

    “那好,你在家要多注意身体。”就这样,他挂断了电话。

    在那四十五秒的通话中,我听见了电话那端汽车的鸣笛声、人群说话的杂乱声,一切都显得那样急促,也许这就是大城市中的快节奏生活吧!

    挂断电话后,我在第一时间把爸爸平安抵达北京的消息传达给了妈妈,让她放心。她回过头,对我笑了笑,我觉得她挺开心的。

    在窗前晒着暖暖的太阳,这奢侈的享受让空气里多了一丝凉意。此刻的爸爸一定因连夜赶车累得筋疲力尽,拥挤的公交车里大概也找不到可以让他依靠的位置吧。忽然间手指抖动了一下,我捋了捋思绪,回过神来。大概爸爸今晚就可以回来了,如果是这样,明天我也该住院接受治疗了。

    还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让我来充足地准备,寻找一千一万个理由来安慰和鼓励自己,唯一让我信服的就是……向上的路总是坎坷又崎岖,要永远保持最初的坚强真是不容易,有人欢喜,有人悲哀,当我跨越了心灵的那座高山,也就跨越了一个真实的自己。

    我从来不愿向别人诉苦,因为我知道,所有的问题自己都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而可以说出来的苦,就谈不上是什么苦了,因为苦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和衡量的,遇到困难我相信自己可以解决。所以,我从来不去问别人怎么办。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爸爸拖着疲倦的身体回来了。只见他提着满满的两大包药,我什么也不敢想,急忙回到房间。

    只听见门外传来了妈妈的询问声和爸爸的吃饭声。

    二 无法言语的痛苦

    闭上眼,只是轻轻地问了自己一句:“明天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第二天一早,我和妈妈就急忙赶到了医院,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病房里,姐姐已办好住院手续在那里等候着我们。她是这所医院的一名护士。今天是我入院的日子,所以特意抽出些时间来陪我。

    走到门口,我发现那是一个三人间的病房,其中两个床上已经有病人了,所以我只好在最里边的床位上。那里上午的时候可以见到阳光,虽然很刺眼,但也要比在阴暗的角落好得多呀。

    脱下外衣躺在床上,我知道从那一刻起,我的一切又要被束缚了,因为以往在做化疗的时候每一天输液都要输上十三四个小时,不能走,不能动。一切的自由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现在已是九点,妈妈找来护士想要为我输液了,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手心不停地出着虚汗,也许是由于紧张吧!

    “若曦,又来了?怎么样,最近还好吗?”那个护士笑眯眯地对我说着,虽然她戴着口罩,我却依然可以感觉到她那和蔼可亲的笑容。

    说实话,每当看到这个医院我就会感觉到恶心,可能是来这做化疗的次数太多了吧。当来到病房的时候,一阵阵莫名的反应总会第一时间出现,这里的一切都令我那么的反胃,就连护士对我的情况也是那么的熟悉。

    当她为我扎上止血带的那一刻,我感觉到自己浑身打着哆嗦,太紧张,太厌倦,太……无数个“不想”,最终让一个“不能”全都给否决了。

    妈妈紧紧地攥着我的另一只手,感觉热乎乎的,那是在给我鼓励和安慰。

    我感觉到那个“铁面无情”的针头,在慢慢地扎进我的血管。这次还不错,一针就扎上了,思绪里夹杂着一丝丝的兴奋。

    输上液后,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等待着药物的反应。其实最痛苦的并不是那一点点的疼痛,而是做化疗的反应和那些药物的副作用,实在让我无法忍受。

    望着挂在输液架上那张写满文字的输液卡,十几瓶液体的名称依次排列,我的心似乎再也找不到了自由,只有望着一滴滴透明的液体在那狭小的空间里溅起一阵阵的浪花。

    床边上,妈妈端来了水和配合化疗时所吃的药片,她小心翼翼地扶起我,生怕我呛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直到我把药片吃完,才轻轻地放下托着我后背的那双手,转身离开。

    忙完后,她坐在了床边的一角,看起了有关我这种病的报纸,因为她希望从中能找到一种更好的治疗方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也许药物开始起作用了,我出现了一连串的反应,心烦、恶心、关节疼痛……

    可是,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只有忍着。

    妈妈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她转过身,轻轻地拭去了眼角的泪。

    药物的反应让我产生极度的恶心。可是面对着那么多的药物输进体内,不吃饭怎么行呢?!每当这个时候我总在想,越是恶心,我就越会吃得多些。哪怕刚刚吐完,我还是会继续。为了我的梦想,为了我的家人不再为我伤心,我要坚持到底。

    痛苦的日子终究会带来一声声的叹息。

    中午,妈妈托老姨送来了饭,望着摆在桌上的食物,对我来说如同是含有剧毒的毒药,可惜,我却终究怎么也逃脱不了这样的苦海。

    妈妈拿着勺,一点一点地喂着我,吃在嘴里,但却总觉得每一口都令我难以下咽。有时候,我甚至会问自己一个愚蠢的问题,人什么时候可以不要再吃饭了呢?可是,我知道是没有这么一天的!如果真的不用吃饭了,那么我也就不在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二 无法言语的痛苦

    看着妈妈对我露出的笑脸,我决心要战胜一切困难。

    因为有的人可能一出生就没有了妈妈,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也没吃过妈妈喂的饭,相比起来,我是多么的幸福呀!

    想起这,我不再犹豫,而是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而妈妈的笑容,也因此变得更灿烂了。

    午后的阳光不再是那么刺眼,拉开窗帘,外面的一切都没有随着我的痛苦而改变一丝一毫,天还是那么蓝,阳光还是那么灿烂。是呀,有谁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个这么渺小的我呢?我又有什么理由让这个偌大的世界为我做一丝的改变呢?

    静静地,我听见了药壶里的药物流下来时发出的“滴答”声,如同空谷里的泉水在峭壁上流下来的声音。可是再看看眼前这些液体,却又顿时觉得不是那么美了。

    液体凉凉的,尤其在这个冰冷的秋天,当药物输进身体里的时候,总会冷得打寒战。这时,妈妈拿来暖水袋,放在冰冷的液体上面,每隔一段时间换一次水,我也就不会再觉得那么冷了。

    化疗药不比其他的药物,它对肝肾的损害非常大,包括对身体的各个器官都有影响,医生说多喝水可以减轻这些危害,妈妈就每隔半个小时扶我起来喝一次水,一天来来回回要几十次。

    当液体输了五六瓶的时候,我的胳膊会感到非常疼痛,妈妈就一下一下地帮我按摩,只有这样,那只肿起来的手才会略微地感觉到舒服些。

    望着她为我做的一切,我只有说不出的感激。一天下来,她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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