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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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
    “可是我累了,阿贤。”伸出一手,他示意他过去。绯立刻走到他面前。

    “爷儿,您再撑撑,咱们的目标不远了。您想一想,咱们都把炼丹房给炸了,京城乱成一团,王上……我是说新盘王的气数已尽,到时您便可夺得天下啊!”

    “天下?和你的安危相较,算什么?”弥天手一揽,将他的腰拉向自己,他头靠着他的腹部说:“经过这一天一夜,我总算明白了,我不要失去你,阿贤,你是天下也换不回的宝物。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带着你远走高飞,我们远离城,远离所有的人,好吗?”

    曾经,新盘王也对她说过近似的话。我爱你,爱妃,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天下也一样!那时候她只觉得可笑,觉得新盘王是傻瓜,觉得新盘王愚蠢得可以。新盘王爱的是她的身子,他只是迷恋上她的腧与淫乱的床技罢了! 可为什么现在,她却心跳得如此厉害?明知金弥天是对“况贤”求爱,明知金弥天口中的“爱”是属于别人的,为什么自己反而心动了?她以为自己不可能被任何男人的甜言蜜语打动,可是他的这番话却让自己有殷冲动,想要点头答应。我在想什么?金弥天是我痛恨的敌人!

    难道,你忘记这人是如何地羞辱你吗?绯!…可是,金弥天愿意为了“况贤”而变得一无所有。不像新盘王,口口声声可以为她舍弃天下,但却连舍弃王位都做不到。他的诺言和跟前男人诚心的话相较,显得多空洞啊!为什么种种好处都是“况贤”得了去?他活在骄阳下,她便是活在阴暗的地洞里;他有着双亲,她却只有一对奴役她的假爹娘;他有热爱他的伙伴,她四周却总足环绕着无数眼线、敌人、或不得不看她脸色吃饭的人!同样的脸孔与同样的残缺,为何他和她的命如此不同?

    绯掩住了嘴。

    我……在妒忌着他?

    我妒忌什么?妒忌他能获得金弥天的爱?难道我对金弥天不!绯凝视着金弥天思索着。她不是爱上了金弥天,而是想要金弥天给况贤的爱。况贤连身子都没给,男人却对他说“愿意为你什么都不要”,这是从未发生在绯身上的奇迹。

    从来都是如此,男人们先掠夺她的身子,不管她意愿地占有她,然后说他们爱她。

    那是爱吗?不,那只是低下的欲望而已。

    她从不相信那些男人,因为他们眼中只看得到她的美色,只是贪图她身子带给他们的快乐。

    可是金弥天不一样,他为什么能别无所求地爱着况贤?一定是因为他不知道况贤的秘密!只要拆穿况贤的伪装,那这男人也会像其他人一样,不是把他当成畸形的怪物,便是把他当成新奇的玩意儿,只想要他的身子,却不把他当人看!金弥天一定不可能会爱上一个怪物的!

    绯在心中得意地扬起唇角,没错,一定会是这样的。

    “爷儿……您说您爱我,是因为您不知道我……真正的我。”

    绯稍微推开了他,动手解着衣带,期待着等一下金弥天脸上将会现出她很熟悉的两种表情:一是“厌恶”,一是。兴趣”。无论是哪一种,此刻他深情款款的目光绝对会消失无踪的!

    “我没有资格让您爱,虽然我很高兴您这么说,可是我其实是……”让双肩上的衣料滑落,绯动作和缓地、熟练地让袍子缓缓落地,她将自己的全部裸裎在他面前说:“您看好了,我是这般畸形的身子,根本不值得您爱。”

    弥天的目光,一寸寸地由他的脸蛋,拉到他的小巧胸脯、他平坦的下腹处,接着闭上了双眼。

    瞧吧!看啊!这就是你爱的况贤!你这样还能爱他?我不信!”

    隔着一层薄纱般,绯享受着揭穿的快感,她迫不及待地想看见男人翻脸无情的模样,想看他如何懊恼自己竟对一名畸形人求爱。她嘲笑着脑海中的况贤,认为自己总算报复了他。

    她将他所获得的爱给毁灭了!

    “……那不是你的错。”

    怔了怔,绯发现弥天已经重新睁开黝黑的双眼,细长的丹凤眼内尽是疼惜。他再次摇头,肯定地说:“天生的模样,不是谁的错,更不是罪恶。别说什么畸形,你就是你,和我所想像的一样,是那般的美丽。”

    “美丽?这样不男、不女的我……”自幼被人当成怪物般看待,绯脑海中可以听到千百句过往曾经被许多人嘲笑、辱骂的肮脏语句,但这瞬间却都被他的一句美丽所取代。

    “你是独一无二的,阿贤。”他起身,捡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袍子,罩回他的肩膀上,接着轻轻地给他一个不带任何欲望的拥抱说:“我所爱的你,就是你,和你是男或女都没有关系。即使你少了胳臂,多了只手,我还是爱你。你在我跟中绝不是什么畸形,我只看到美得叫人屏息的你。”

    不可能……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自己的眼前忽然模糊成一片?

    “想哭就哭吧,阿贤。”

    他柔声地在他耳畔说着。“一直要保守住这秘密,你一定觉得非常痛苦吧?以后我会和你一起分享这份痛苦,你不必再自己一个人难过了,我随时都会在你身边的。”

    绯的胸口涨满了痛苦的喘息与挣扎,她挣扎着不掉泪,偏偏眼睛就是控制不住往不掉的泪珠,一滴又一滴地由心中泛滥而出。

    她哭泣,是因为她恨、她怨。

    为什么遇到金弥天的人不是她?

    为什么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像他那般说出她最想听到的话语?

    为什么他的爱是属于况贤,而不是她的?

    “抱我!爷儿,我求你,让我做您的人!”

    如果金弥天不能是她的,那她偷也要从况贤身边偷过来!

    他的一根发也好、他的一滴水也好,她想知道爱着况贤的金弥天,以爱拥抱“况贤”时,会是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方式来拥抱?

    我想知道爱是什么滋味?

    “阿贤……”

    金弥天迷惘地张开嘴,但在他说出任何拒绝的言语前,绯以自己的热唇封堵他一切的迟疑,全心全意地亲吻他。

    第六章

    她在他的怀中颤抖得像是未经人事的处子。

    抚触所及之处,都能令她的身躯泛起波波敏感的热潮。

    从未有过这般深刻的、火热的、温柔的、心醉的怀抱。在他坚实的双臂下,她宛如被他的爱所洗涤……

    “爷儿…”

    他的舌滑过她平坦的下腹,深深地吸吮着。

    “啊,爷儿……”

    她啜泣着,喘息着,在他的唇舌底不扭动着婀娜的纤细身子,亟欲他的灼热欲望填满自己的空虚。

    “求你……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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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有这副不曾知道什么是爱、不曾被点燃而始终冰冷的身子!可是金弥天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含着她那未完全发育,仿佛婴儿才有花茎,让她在欲望中翻腾,载浮载沉,最后发出吟喘地达到欲仙欲死的境地之后,轻轻地为她拂开汗湿的发,然后印下一吻。

    “为何您不占有我呢?”嫣红着脸颊,绯抚摸着他连衣杉也未解开的胸口说:“果然您还是会觉得我的身子很恶心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阿贤!”他揽过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中。“我不想以这样杀风景的地方,做为我们的初夜啊!等我们回金华城后,我会尽情地与你欢爱,直到你叫喊求饶为止。”

    绯黯淡下小脸。“可是我现在就……”他以一指横在她的唇畔上,微笑地说:“不必着急,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是你的,而你也属于我,现在能在这样将你抱在怀巾,我已经非常心满意足了,你难道不是吗?”

    “……那,再给我一吻!”

    弥天笑了笑,不疑有它地亲吻了绯,绯在他那蜻蜒点水的吻要要结束前,主动张开了唇,诱惑地勾住他的舌根,企图让他回心转意。起初有些讶异的很快地也沉醉在这一吻之中,难以自拔。

    什么天长地久,那是不可能的!绯晓得这只是自己从况贤那儿偷来的一刻,如果让金弥天发现她不是况贤那么自己将会被他狠狠地推开。

    如果况贤能马上死了该有多好?假使他死了,那么她就可以取代他,一直一直地以他的身分活下去。忘记过去、忘记自己曾受过的痛苦、忘记对人的憎恨,把自己当作况贤活下去,然后从这男人的身上获得幸福,获得过去的她从未享有过的爱。褒歆爵的宠爱和这种真爱根本无法相提并沦,她想要的是金弥天给况贤的无私的爱!

    微微抽离开粘合的双唇,金弥天苦笑着说:“阿贤,你这…吻也太过火了,小心玩火自焚啊!”

    “爷儿?”装作无知的黑瞳,水润着欲望的光泽,绯知道不能做得太露骨,否则一定会让他起疑心。

    “睡吧,很晚了。”金弥天再次将他搂抱在怀中说:“等明天醒来,我就告诉大伙,有关打道回府的决定。”

    “嗯。”绯闭上双眼,听着男人的心跳。

    倘若是现在要一刀杀了金弥天,并不难吧?人在睡着的时候,向来是最脆弱而毫无防备的。按照原计划,杀了金弥天、杀了况贤,那么天下就再没有威胁她的人,她可以要王上为她杀尽天下人,为所欲为。…然后呢?这天下是什么样的天下?爱也好、恨也好,全都是虚无。况贤曾说过的话。再次浮现脑海。虚无、死亡、毁灭、皆无……过去对她而言并无太大分别的子跟,如今却异常地冰冷。

    悄悄地张开双眸,绯凝视着火光中熟睡的男人脸庞,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温热的血液让皮肤温暖,而徐徐的鼻息则让生命持续。上回暗杀他的时候,自己心惊肉跳的理由是出于未知的恐惧,没经验过亲手谋杀人命的恐惧,可是这回却截然不同。

    我真能下手杀了他吗?

    一思及他那一句句爱语,到今天她才有种自己诞生在这世上可被宽恕的感觉。不因这副身子的缺憾而感到羞耻、被歧视或被侮辱,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拿她当成畸形的怪物或新奇玩具对待。

    我知道他不是对我说的,可是我多希望他爱上的是我!

    “怎么了?睡不着吗?”闭着眼的金弥天,忽然开口。

    她吓了一跳,把手收回来说:“对不起,我吵到你了?”

    金弥天揽过她,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我不是嫌你吵,是怕你累。好好睡吧,否则应付不了明天。”

    就连这种体贴与呵护,都能叫她心荡神驰。暂且就忘记自已的真实身分,让她以“况贤”的身分,度过这一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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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宫中,况贤度过了辗转难眠的一夜。

    他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绯把刀子戳进金弥天的胸口,而爷儿浑身浴血地倒在血泊中的景象。

    虽然他不断地告诉自己,爷儿一定能分辨得出自己与绯的不同,但……连自己都觉得绯犹如另一个自己般那么的神似,普通人又哪里分得出他们的不同呢?如果绯冒充得很成功,没有破绽,那么爷儿也难分真假吧?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于绯和自己的生长背景不同、说话口气不一样、就连个性也差别极大,短时间内虽然分不出谁是谁,可是久了一定会有一许让人起疑的地方,他祈祷金弥天能注意到这些细节。

    我得对爷儿有信心才行。

    况贤了解要是自己想获救,靠着煽动新盘王其实也没什么效,毕竟新盘王是爱惨了绯,根本已经到了目中无“他”人的地步,一点点的小怀疑,岂有可能转变新盘王死心塌地的爱,大发慈悲地释放他呢?

    他除了等待,还是只能等待一一看是阎罗王的刀先挥下,或是老天爷让奇迹出现,绐他一线生机。

    咿呀…寝宫的门在曙光乍现之际,再度被推开。

    新盘王显然也是一夜没睡好觉,泛着红丝的眼,浑身酒臭地进入宫内。“孤王想了又想,总算想到了个法子,能让爱妃永远只留在我身边。”

    摇摇晃晃的,褒歆爵坐到床畔,伸出手揪住他一绺发丝。“你不问我是什么法子吗?”

    况贤叹口气说:“小的洗耳恭听。”

    “很好。孤王告诉你,孤王只说给你一个人听喔!你好好听着一一只要孤王把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杀光了,那么爱妃就是属于我的了!呵呵呵,这是个好法子吧?”醉醺醺地笑着,新盘王眯起眼说:“你同不同意?”

    “王上,您喝醉了。”要不就是疯了!后者还是别说的好。“我好寂寞啊!爱妃不在身边,孤王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对了,你来代替爱妃陪孤王喝,我们一起喝,大家一起醉!哈哈哈!”颠颠倒倒地起身,新盘王走到寝宫门前,唤人送上美酒,接着把酒壶拎到况贤的面前说:“你喝,你给我喝下去!”

    “多谢王上美意,但小的不谙酒性一一”“我不听!我要你喝你就得喝!”新盘王硬把酒壶塞到况贤的唇边,见他不把嘴张开,便使劲地掐住他的下颚,强迫他张嘴。

    咕噜噜、咕噜噜,酒泼洒了况贤满头满脸都是,呛得他连连咳嗽,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以为再倒楣也不过如此,未料,新盘王见他那张被呛红的脸颊,也不知是着魔或眼花了,竟搂着他直说:“对不起!绯,孤王不是故意要强灌你的,你原谅孤王!原谅我!”

    “住一一”况贤的“手”字都还来不及讲,新盘王便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说:“绯,你不要生气,你不要不理我!孤王发誓我会疼你、爱你,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你不要离开我啊!”

    “快住手!您弄错了,我不是绯姬!”看着新盘王拼命要剥开他的衣裳,况贤急得大叫。

    “你为什么要反抗我,绯?你讨厌孤王了不成?你想离开我了是吗?我不允、我不许!孤王绝不会让你离开的!”他越是反抗,新盘王施加在他身上的力气便越大,况贤开始感到不妙。

    “您醒醒,王上!我真的不是绯姬,您要看清楚啊!然而,醉得连天南地北似乎都弄不清楚的新盘王,压根儿没把况贤的话给听进耳中。一味地在他的颈项上又啃又咬,粗暴地在他的胸口上揉搓着。好恶心……况贤想过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但他没想过会这么恶心!那简直就是数十万只蚂蚁一起要从皮肤底下钻出来似的,恶心极了!

    要是绯当初所受的就是这种非人的待遇,那么他或许可以了解一点她愤世嫉俗、极度憎恨人的理由了。这种身不由己、被人强行压在身下、被迫接受对方抚摸的感受,活像自己变成了一条待宰的鱼儿。

    ……而鱼儿还只在刀下死一次,绯姬却不知忍受多少次了?

    要是今日日易地而处,自己会不会像她一样变得如此恨世、怨人,希望全天下的人都死光算了?

    况贤有点没自信了。

    “绯、绯……”喃喃地念着,新盘王剥不了他的衣襟,在他胸口上狠狠地吸吮着。

    不要、不要!这种事不是两情相悦,他绝对不要!

    爷儿!

    眼角进出了热泪,况贤暗哑地叫喊着。“住手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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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绯霍地睁开双眼,她探手,身旁已经空无一人。

    金弥天什么时候醒了?他人呢?

    她卷着毛毯白床上坐起,四周静悄得吓人,她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事不太对劲。]

    “你醒了?”

    营帐掀起,金弥天的身后跟着两名心腹,见他们走人营帐内后,绯咽下一口唾沫“怎么了?爷儿,为什么大家都在?”

    “你可以不用装了,绯姬。”金弥天淡淡地说:“我已经确认你是谁,以及况贤在你手上的事实了。”

    唰地,血色顿时由她脸上褪去,她抽搐着唇角说:“你在胡说什么,爷儿?我是况贤啊!怎么会是妖姬一一”

    “你不承认吗?那就没法子了。把那家伙带过来!”金弥天一下令,田齐与方立刻从帐外揪进一名身着宫中内侍宫服的人。

    绯倒抽了口气。为什么她的贴身内侍小银子会在这儿?

    “昨日你冒充况贤回来后,我便已经心存怀疑了。论时机、论情况,你以况贤之姿回来的理由太牵强、也太过于凑巧了些。再者,你的一言一行和阿贤实在相差太多,其他人或许会被你骗过,但你骗不过我。”

    昨夜的柔情蜜意巳不复见,金弥天换上冷酷的眼神说:“我之所以没有当场揭穿,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我想你大概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吧?”

    “你……你是说……你自始至终都在跟我作戏?你好不要脸!”绯扬高声音,反正再装不去也没有意义了!“娘娘,您忘记是您作戏在先吗?我只是同你演一场戏而已。为了况贤的安危,别说只是一场戏,十场戏我也会跟你唱下去。”金弥天蹙眉,转头指着被押进来的人说:“详情我已经由这位内侍官口,得知一二,你竟想让阿贤代你受死,光是这点就让我有充分的理由当场杀死你。”

    “小银子,你!”内侍宫脸色一白,哆嗦地说:“娘娘,您不能怪小的,小的也是被他们拿刀子架在脖子上,所以不得不说啊!”

    “连你也不晓得吗?王上上派他沿路跟在你的身后,看样子王上也不是挺相信你的,否则也不必派人跟监了,妖姬!”田齐啐道。

    昨日深夜他才被金弥天告知,晓得了“况贤”是绯冒充的。吃惊归吃惊,但也解释了许多“况贤”的不正常。田齐还向方抱怨,既然方早就觉得不对劲,干么不先告诉自己?结果方只说:“爷儿没说,我也不能说。”也是啦!田齐自己知道,他要是晓得坐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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