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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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家

    药检报告,严怡然已经大概猜出里面的内容。她没有翻开那份文件,是没有勇气,也是没有必要。她很清楚那个药的功用,mike跟她讲得很清楚,她也记得很清楚,不需要再复习一遍。

    “沈嘉昊,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沈嘉昊并不打算复述自己刚才的话,他也并不觉得她没有挺清楚。

    严怡然略带痛苦的闭上眼睛,然后幽幽的说道。

    “如果我还是不答应呢?”

    “你将失去天天的抚养权。”

    向来知道沈嘉昊是说一不二的人,话一出口言出必行。今天他竟然卑劣到要用天天的抚养权来逼她就范。

    他永远知道怎样让她屈服。

    “你不能这么做,你答应过不和我争天天抚养权的。”

    严怡然有点着急的坐起来。他可以拿走她的所有,唯独天天的抚养权她不能放手。

    “当时我并不知道你有抑郁症。”

    严怡然心虚的辩驳,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因为底气不足而微微颤抖。

    “我……我并没有抑郁症。”

    沈嘉昊从后视镜里,看着后座上的女人略显苍白的脸,很扎眼。

    “既然你坚持,那我们只有让心理医生为你做份详细的心理评估。但是,若然结果显示你有抑郁症,我将收回天天的抚养权。”

    严怡然刚才挺直的腰杆听到这句话,如泄气的皮球颓败的靠在座椅上。她如何斗得过他?她从来斗不过他。

    “好,就算我承认我有抑郁症,但我自问从没有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影响过天天的正常生活,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夺走天天的抚养权。这对我不公平。”

    公平?她居然跟他谈公平?她对他又是如何的公平?若然用公平不能解决的事情,换个方式也未尝不可!

    “不必多说。搬是不搬你自己决定。你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

    “沈嘉昊,你蛮不讲理,就算我有抑郁症,我只需要去治疗,为何非得搬家?”

    严怡然实在不愿意再回到那里,从搬出来的那天,她就没觉得自己会再回去。

    “天天跟着你我不放心。等医生诊断你痊愈了,我自然会让天天跟你再搬回来。在这之前,天天必须跟我住在一起。”

    原来,他最担心的只不过是儿子。但他也对她算是仁至义尽了,至少愿意让她跟着儿子一起。她该感恩戴德吗?

    除了妥协,严怡然再无别条路可走。

    搬家的那天,罗刚将黑色路虎停在楼下。

    “夫人,总裁让我过来接您。”

    其实,严怡然并不需要人接,她并没有太多行李,依旧是一只行李箱足以。搬出来的时候也是这只行李箱,那时是因为盛大花园里没有多少东西属于自己,能带走的只有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今天搬回去还是那只行李箱,盛大花园里什么都不缺,她也不过是暂时搬回去,带上几件换洗的衣服和制服便足够。

    盛大花园是a城最豪华的别墅区,坐落在a城的南面,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段。前面一直过去是繁华的商业区,转个弯,沿着公路一直往上,坐车大约十分钟便可见盛大花园正门。这里和前面喧嚣繁华不同,一栋栋不同风格的别墅隐于葱绿山涧,若隐若现。进入这里犹如与世隔绝,让人只觉轻松安逸、简约休闲,恰到好处地诠释了宁静、舒适、返朴的生活方式。

    这里是昊天在a城最成功的楼盘,严怡然曾经很佩服沈嘉昊的眼光和品位,挑中这么一块地界。论居住,a城商业楼盘里再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了。

    盛大花园建成开盘销售的时候,沈嘉昊专门挑了一栋留给他们结婚时候用,那也是沈嘉昊送给严怡然最具惊喜的礼物。惊喜不是因为它的华贵,令严怡然惊喜的是他挑出来的竟是她在整个楼盘里最心意的那栋。房子坐北朝南,是一个冬暖夏凉的格局。这栋别墅的风格简洁,白色素净的墙面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清新爽利,只有庭前曲径铺以素彩卵石,迂回曲折,透着江南庭院的韵味,是整栋房子的亮点,别具一格。盛大花园建成剪彩典礼上,严怡然一眼便相中了它,当时只是喜欢,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没想到竟是沈嘉昊专门留下的唯一的那一栋。

    当时,严怡然曾经以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女人总是这么天真幼稚,人总会因为小小的感动而相信一些无中生有的邪说。

    踏着素彩卵石,推开大门,严怡然走进去,屋内的一切一如往昔,仿佛都没变,他们一起挑的家具、她走遍各大小窗帘铺子挑来的窗帘、她从各处淘来的小物件、还有天天最爱的台式钢琴都没变,连位置似乎都不曾移动。她情不自禁伸手拂过手边的家具,沾不出一颗尘埃。

    再走进这里,这栋她曾经钟爱、感动、幸福的房子,如今心境早已不在。

    “夫人,您的行李我给您提上卧室?”

    罗刚其实并不知道为什么夫人突然又搬回来了,他以为总裁和夫人和好了,夫人才会搬回来。他为此感到高兴,夫人是个和善的女人。

    “罗哥,你以后叫我小严吧!还有,我的行李麻烦你放到客房便可以了,谢谢你!”

    既是被逼搬过来,严怡然基本上觉得自己是来做客,客房最适合不过。

    罗刚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他没敢再说话,径自提着行李上楼。突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来,将一张卡片放在严怡然手边。

    “总裁让我交给你的。”

    那是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卢冰洋心理诊所。

    罗刚把严怡然的一切安顿好后,随后便去找沈嘉昊复命。沈嘉昊此时正和一群发小在康福居聚会。

    “总裁,一切已经安排好了。”

    沈嘉昊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发表任何意见。挥挥手,罗刚转身出去。

    “昊子,终于把人接回来啦?可喜可贺!”

    乔振邦端着高脚杯递过去在沈嘉昊的杯上轻轻一碰,杯里深红色液体荡漾着。

    “何喜何贺?那房子本就是她的,是她自己不愿住罢了。”

    那房子离婚时留给她后,沈嘉昊也再没回去过,就算她不愿接受,不愿在那住,他也不曾回去,缅怀都没有。只是请人每天过去打扫,那女人有一点点洁癖,他早已习惯了那里一尘不染的样子。

    “昊子,既然想要对人好,何必这么迂回?”

    “哼!”沈嘉昊冷哼一声,喝尽杯中液体,红酒的干涩一路而下,涩进心里。“你愿对人好,也得别人领情才行。”

    “那您老人家也不能这么威逼就范啊!如此不择手段,太有失身份了。”

    郭超是个对女孩子特温柔的男人,他自认做不出如沈嘉昊这般的事情。

    不择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沈嘉昊从来不在乎用的是什么手段,他只要结果。总顾及着她,他们就永远到不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似你郭超那么祸害?昊子从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怜香惜玉?甜言蜜语?情话绵绵?沈嘉昊从来最烦这些事儿,事情总挂在嘴边有何用?虚幻得很。

    “所以,你不打算告诉她复职事件始末?”

    那事情,他们这群发小就没人不知道。为了严怡然,沈嘉昊这回算是跟薛强彻底翻脸,一切战争将由暗地里的勾心斗角升级为白热化。他们都知道,和薛强彻底翻脸的确不是一个明智之举,薛家的势力不容小视,虽不至于将沈嘉昊置之死地,却也是后患无穷。

    “商场上的战争,与她何干?警告你们,都***别多管闲事。”

    沈嘉昊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死死的盯着周亮,这个警告极具针对性。

    周亮识趣的摆摆手,表示明白。沈嘉昊无非是想警告他别把事情透露到那边,也就是他得瞒着他老婆。他自认对老婆完全坦诚的人,为了他们俩的那点事儿,他一直瞒着老婆关于他们的事情。一边是最铁的兄弟,一边是最爱的老婆,手心手背都是肉,做人真难!

    “兄弟,你们这样杠着,得杠到什么时候?我们看着都替你们着急。”

    郭超对女人向来就是爱在嘴边,不明白沈嘉昊怎么能做到如此冷静,静得毫无波澜。

    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沈嘉昊心烦气躁,经他们一番调侃更觉xiōng闷难耐,如坐针毡般实在坐不住,一口喝尽杯中酒后,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先走。”

    “嘿,难得这么早退场,赶着回家慰妻啊?”

    沈嘉昊没再理会身后的调侃,头也不回的离开包厢。

    “振邦,你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当心昊子收拾你。”

    乔振邦潇洒的往沙发上依靠,吊儿郎当全不在意。不认识他的人绝不相信这是a市的副市长。

    “他现在才没空收拾我,家里那一团乱麻够他烦的。”

    “你说他们俩好好的,怎么就离婚了?”

    “谁知道呢?不过肯定跟那篇报道脱不了干系。”

    “小亮,你一定知道,你不知道,你老婆也知道。”

    周亮是他们这群人之中唯一一个能跟双方都有所接触的人,也是唯一可能知道内情的人。

    “我还真不知道。老实说,离婚的事儿,我老婆也一头雾水,严怡然没说,她也不好问。”

    何飞倩说,这是严怡然唯一一件不告诉她的事情。这个唯一偏就是离婚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

    “行啦,咱们也不用在这里瞎cāo心了。昊子打小就满肚子坏水,他一定能把老婆给追回来的。这不是才出招吗?”

    乔振邦觉得若说打人事件是沈嘉昊出招的导火索的话,那他多少也是那个点燃导火索的人。他可是居功自伟的,事成之后定找他们收取高额酬劳。

    “你说,正宫娘娘回来了,那现在的这位侧妃咋办呢?”

    “侧妃?那位顶多就是路人甲,女配角都算不上。”

    乔振邦说不上来,但他在官场上看过形形□的人对肖琳琳的确不待见,以前沈嘉昊跟她谈恋爱开始就不待见她。那女孩子太敏感多疑了,整个一现代版林黛玉。

    见面

    严怡然和天天搬回沈宅有些日子了,起初最让严怡然一直觉得很紧张,她无法适应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那种无话可说的压迫感令人窒息。但事实证明,是她多虑了。

    搬回来的这些日子,严怡然从不曾在这栋房子见过沈嘉昊。他们之间有着如齿轮卡好一般的时间差。早上,她起身为天天准备早餐的时候,他还在睡觉,等他们都去上班了,他才起床。晚上,他总是在他们都睡了以后才回来。若不是早上出门时,在鞋柜那看见他的鞋子,在车库看见他的路虎,严怡然会觉得这栋房子里只有她和天天两个人。

    这就是平行线,就算一个屋檐下,也不会有交集。

    严怡然不知道,其实是沈嘉昊刻意错开时间,既然她不愿意看见他,那他便出现,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按照她希望的方式相处,或者生活。

    “喂,卢医生你好!”

    起初每个人看见“卢冰洋”这三个字时,都以为对方是男性,不想恰恰相反,那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医生,看见她样子的人,谁也无法跟一个中性的名字联系起来,也没人会想到,她是世界名校斯坦福大学毕业的心理学博士。

    “沈先生,你好。”

    卢冰洋不单人长得甜美,就连声音也和长相如出一辙。也就是卢冰洋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跟心理学不沾边,但她的确是a市最具权威的心理学家,就连在国内心理学界也是首屈一指的。

    “很抱歉,没有预约便给您打电话。”

    卢冰洋是陆教授介绍给沈嘉昊的,她曾是陆教授的学生。严怡然已经去卢冰燕心理咨询中心就诊几次了,沈嘉昊觉得这时候打电话去问情况恰到好处、。

    “不要紧,我正巧也想给沈先生打电话,是关于严小姐的抑郁症的诊断报告。”

    “是吗?卢医生,请问有什么问题?严重吗?”

    劳烦到医生想要亲自找家属,沈嘉昊有种不是很好的感觉。

    “沈先生,您先不要紧张。有个情况我想我有必要通知您。严小姐也来就诊几次了,但这几次中,我发现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儿。说不上来,她一切情绪都太冷静了,完全不似有抑郁症的样子。但多年行医的经验告诉我,她的确应该是有情绪病,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才想着打电话给您问问具体情况。如果没有其他情况的话,她如此冷静的情绪继续下去,我恐怕只能给她下一份没有抑郁症的病例报告了。”

    该死,那女人一定是吃了药才去看医生,她觉得这样就能在心理医生那里蒙混过去?

    “医生,谢谢你,我会注意一下,麻烦你在她下次再去复诊的时候再为她做一份详细的心理评估报告。”

    挂上卢医生的电话,沈嘉昊手中握着的笔生生被他折断。

    她就非得这么折腾吗?

    那天,沈嘉昊踏着傍晚夕阳的余晖踏进家门,这是他们搬回来后,他第一次这么早出现。

    正趴在客厅茶几上写作业的天天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到沈嘉昊走进来,兴奋地放下手中的笔便冲过去。

    “爸爸……”

    沈嘉昊伸手接住儿子,抱起来高高的举过头顶,最后放在自己宽大的肩膀上,单手扶着他坐稳。天天在他的坐在上面居高临下格格的开心笑着。

    严怡然听到声响,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微微瞪大眼睛有点愣住,随后转身回到厨房继续余下的工作。

    沈嘉昊也看见她了。她扎着的围裙还是离婚前的那条,还是他陪她去家居广场买的。当时还觉得不好看,可她坚持就是要,就买下了。

    “随你吧,反正也是你扎,丑也是你丑。”

    “哼,才不丑,不知道多好看,是你土不会欣赏。”

    敢说他土?他伸手气愤的在她头上的敲下去。引得她连声惨叫的抗议,捂着头在他身上一顿泄愤的乱拍。他不痛不痒,反而得意的大笑,觉得自己扳回一城。

    她以前就是这样,总喜欢跟他唱反调,他也随她去。

    时隔一年,再看见她扎起来,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丑,的确挺好看的。

    东西都是如此,起初觉得不好,慢慢会发现它的好,等发现它的好的时候,也发现自己离不开了。

    几分钟过去后,严怡然端着汤从厨房里出来,小心翼翼的在桌上端正摆好。此时饭菜的香气四溢,飘满了整栋房子。

    沈嘉昊突然觉得没有饭菜的房子那就只是房子,有饭菜香气的房子,那才是家。

    “天天,吃饭了。”严怡然叫了天天,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才又说道,“你吃过了吗?”

    “没有。”

    “那……”

    严怡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请沈嘉昊吃饭,但这样的情景不叫上他似乎也太不礼貌了,算了,如今他们也算是室友,不过是请室友吃饭罢了。

    “天天,多准备一套碗筷。”

    严怡然话音才落,发现天天早就将三套碗筷端正的摆好。这小孩真是自觉得很。

    沈嘉昊走过来,毫不客气的在主位上坐下,宠溺的摸摸坐在旁边的儿子的头,

    “谢谢,儿子。”

    “不客气。”

    这时候,严怡然发现只有自己傻愣着客气的站着,那对父子倒是自然得很,已经自觉的打汤了。

    严怡然白眼一翻,觉得自己怎么会这么傻,对一个本就是土匪的人讲仁义道德、礼义廉耻,那个人根本就没有。

    严怡然心里有点愤愤不平的坐下,没注意刚才是谁给她打的汤。

    晚饭后,照例是天天的钢琴联系时间。这段时间,天天钢琴进步得比以前更快了。严怡然知道,那钢琴的缘故,客厅里的那台台式钢琴是顶级的牌子,顶级的工艺,新居落成时已经摆在那里。沈嘉昊曾经坐在钢琴前跟她说过,

    “以后不论咱们的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教他弹钢琴。”

    所以,沈嘉昊是天天的钢琴启蒙老师,就从那台钢琴上开始。可能是因为这样,天天从小一直很喜欢那台钢琴。

    严怡然把自己的思绪从遥远的地方拉回来,扭开水龙头,开始饭后清理工作。

    客厅里飘荡的钢琴声,严怡然认得出来,不是天天弹奏的,天天还没有那样的造诣。随后,钢琴停了一下,再响起,这才是天天的琴声,跟之前的比,生涩稚嫩带着童真。

    “你把药放哪了?”

    流理台对着厨房门口,严怡然背对着门洗碗,并不知道有人进来。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吓得她手上的碗一滑,砸在不锈钢的洗盆上,烂成几块。她沉默的将“尸体”从洗盆里一块一块捡出来,扔进垃圾桶里。换做以前,她一定会回头找罪魁祸首理论一番,如今,她实在没那心情。

    沈嘉昊关上门,朝严怡然走近一点,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严怡然依旧背对着他,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少装蒜,你一直吃的那种药呢?放哪了?”

    “早没有了。”

    “没有了?严怡然,你还在我面前装?你今天不是才吃了去看心理医生?”

    严怡然手上洗碗的动作顿了一下。看来他还是知道了。

    “算了,你不说,我自己去找。”

    沈嘉昊也懒得跟她较劲儿,转身走出厨房,穿过客厅,踩着楼梯往楼上的客房走去。

    严怡然匆忙把洗好的摆在一边,来不及放到碗柜里消毒,跟着沈嘉昊冲出厨房,朝她的房间走去。进过天天的时候,她稍稍放缓了脚步。

    正在专注弹琴的儿子显然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走进房间的时候,沈嘉昊已经从她的包里掏出了白色的药盒。她关上房门,反锁,冲上去压抑着声音说道。

    “沈嘉昊,你有什么权利翻我的包,你把我的东西还我。”

    沈嘉昊很轻易的躲开严怡然伸过来的手,把整个药盒揣进裤袋里。

    “从今天起,这药没收。直至你抑郁症治好为止。”

    说完,提步准备离开房间。走了两步想起什么,才又说道,

    “严怡然,别玩你那些小聪明,在我这不管用。”

    以前,是他不跟她计较,才会让她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聪明得逞。但在涉及重大原则问题上,他从不让步。

    沈嘉昊走后,严怡然颓败的坐在床上。他让她去看心理医生,她去了,他就那么不放过她吗?她只是不愿意撩起伤疤再让别人巡视一遍,就算那个人是医生,她也不愿意。

    那一盒子药被沈嘉昊没收后,严怡然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再联系在美国的mike。早就知道要被mike一顿数落,她也不免要威逼利诱才能得逞,每次都如此,早就习惯了。

    后来,严怡然收到mike的email说有朋友正巧来中国参加医学研讨会,便托那人给她带过来。每次都得这样,毕竟药物不能用邮寄,不好出关。

    mike说他朋友星期三中午约了她在龙辉居见面,也就是今天。严怡然准时到达龙辉居,在前台小姐的引导下来到约好的包厢。她心里其实一直挺纳闷,mike医学界的朋友除了瞿辉就大都是外国人,怎么老外竟也爱喝茶呢?真是奇了怪了。

    最后,严怡然心里的解释是:mike人怪怪的,连朋友都如此,物以类聚。

    拉开包厢的屏风门,严怡然一边跟前台小姐道谢,一边往里走。没想到抬眼,她几乎定住不能动。包厢里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已经认识就快三十年了,怎么可能认错?

    严怡然心里大叫:这回完蛋了。

    她有种想转身开门拔腿就跑的冲动,没等她有动作,那人站起来转身对着她和蔼的微笑。

    看着那张熟悉的帅气的脸蛋,严怡然只觉得心惊肉跳。三十年了,她知道,只有在她做错事准备挨罚的时候,他才会那样笑。

    “丫头,准备去哪呀?见着我不高兴吗?”

    自知逃跑太迟,严怡然只好笑脸相迎,佯装乖巧可爱的朝那人走过去,走到那人身边拉着他的手臂亲昵的说道

    “哎呀,瞿辉,怎么是你嘛?哪能不高兴呢?高兴都来不及呢!此刻心情澎湃得难以形容啊!”

    瞿辉斜眼看了严怡然一下,笑容不变的说道,

    “是吗?我以为有人做了亏心事,应该心虚才对。”

    严怡然心虚的微微地缩了缩脑袋,马上又扯着瞿辉的手臂撒娇的转移话题

    “哥……那么久不见,大老远的从美国回来,你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啊?”

    瞿辉是严怡然姑姑的儿子,也就是她的表哥,平日里她从不叫他表哥,只呼其名。为这个妈妈没少教训她,说她没大没小。但她还是一直理直气壮的叫着,从小叫到大,谁让这是瞿辉特批的呢?

    但只要严怡然哪天叫瞿辉“哥”时,那就一定有事发生。这是严怡然的绝招,每逢瞿辉准备惩罚她的时候,她一定会使出这招必杀技,尤其再加上撒娇,那就保准万试万灵。

    亲人

    瞿辉准确的来说,他是一个私生子,母亲插队时候跟人生下他,并抱着他回到外公家里,为这个外公大发雷霆,几乎要跟母亲断绝关系。最后,外公赶走了母亲,独独留下了他。所以,他是在外公家的大院长大的。

    瞿辉清楚的记得,严怡然出生的时候,他正好上小学一年级,他比她正正打了七岁。第一次看见她,在舅舅家的院子里,那时候她才刚满月,外婆抱着她在院子里晒太阳,他凑过去看着那个还有点黑红的小娃娃,觉得很稀奇。外婆看着他好奇的样子,便腾出手来搂过他,

    “小辉,看看,这是你妹妹。”

    他觉得那娃娃皱巴巴的样子,很别扭。

    “嗯,好小哦!”

    外婆开心的笑着,为他的童言童语,然后搂着他们两个,语重心长的说:

    “小辉,你要记着,你们这辈可就剩你们两个了。以后你们就是亲兄妹,要一辈子守望相助,你是哥哥,要疼妹妹。”

    当时年幼的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外婆的那番话,他牢牢的一直记到了今天。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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