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的幸福

首页
字体:
上 页 目 录 下 章
11(2/2)
  他轻松的调侃着,是想要活跃下她哽咽的气氛,也想掩饰下自己被打的丑态,打小他从来打架就没输过,长大了就更没输过了。

    听着他轻松的想要她开心的声音,她更心疼了,再也忍不住,眼泪巴巴的往下掉。

    “你怎么那么傻嘛!没还手吧?不然他怎么打得过你?”

    还手能被打成这样?

    “哪能啊?敬老是美德。”

    他是在讽刺瞿辉“老”,给瞿辉听见了还不得气得七窍生烟?想到这严怡然破涕为笑。

    见她笑了,沈嘉昊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预兆

    就在icu病房内一扫多日的yīn霾,沉浸在雨过天晴的甜蜜的时候,有个身影孤独的站在医院冷清的走廊上,徘徊了许久。每每传出来的欢笑和温馨的谈话都让她心如沉入冰海里一般冰凉,比屋外凛冽北风还要寒冷。

    那天,她躲在角落里,亲眼目睹一个医生打扮的男人将沈嘉昊打到在地,狼狈不堪,她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冲上去,但终究不敢。因为她将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那是她认识他十几年里从没见过的表情,被打的他眼中没有愤怒,而是毫不掩饰的悲伤。

    后来,听到护士嘴里形容的那个深情的男人,这一切的一切,她怎么也无法与沈嘉昊联系在一起。

    她认识的他对感情很矛盾,霸道却很冷静,至少他不曾为她大喜、大悲、大怒。回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他没哄过她,总是她哄他,他生气,她哄他,她生气,他也是掉头就走,她的悲喜不曾影响他的任何决定。可是,她疯狂的迷恋这样的他,觉得沈嘉昊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霸道、冷漠、淡定、不羁。

    可是,现在完全不同了。

    她终于知道,自己输了,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输赢,她还是觉得应该面对。终于,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敲门。

    沈嘉昊以为是医生或者护士,背对门坐在床上的他并没有回头,只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进来。”

    严怡然躺在床上,头微微一挪,清楚的看到走进来的那个人,不由整个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

    沈嘉昊觉得手里握着的手微微僵住,这才慢悠悠的回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肖琳琳安静的站在门口,眼神里一扫之前的怨气,平淡的还剩下忧伤。

    三个人就这么安静的相对,没人知道应该怎么开场。这就是尴尬,夹在爱与怨之间的尴尬。

    相持不下的时候,还是严怡然先开口。她虚弱的用手推了推沈嘉昊。

    “我饿了。”

    沈嘉昊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人,眼中担着明显的担忧回头再看上严怡然。

    严怡然咧嘴,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容。

    沈嘉昊从病床上起来,刚要走,在门口经过肖琳琳身边的时候,身形顿了顿,到底没说什么,提步出了病房,也不忘关上房门。

    三个人变成两个人,尴尬并没有减少。两个曾经最要好的朋友,如今经历了许多事情后,连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了。

    “谢谢你!”

    想了很久,严怡然还是决定先开口,这句话,说得真诚,没有半点扭捏。

    “你知道?”

    肖琳琳没想到对方劈头过来的会是这么一句。

    “我知道,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我猜是你,但不敢确认,想看清楚,终究没看清楚。”

    “我……”

    两人太久没有如此心平气和的谈话,肖琳琳一时无法适应竟词穷起来。

    “我没想到救我的会是你。”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会救你,但本能反应还是救了。”

    “谢谢你!没有你的本能反应,我现在……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肖琳琳笑笑,没有客气的拒绝,这句谢谢她的确受得起。

    “我知道,我们再回不去了。不能再做亲密无间的朋友,但至少我们可以不再相怨,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都是较真儿的人,都知道,经历了许多,尽管彼此之间并无对错之分,但她们早已回不去了。

    “嗯。”

    肖琳琳鼻子发酸,声音开始有点哽咽,不知道是为了早就失去的爱情,为自己输得一败涂地,还是为那份曾经亲如姐妹的友情。

    “他是真的爱你,就是这点,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琳琳……我们并不是一个时间段的较量,所以无所谓输赢。”

    “但他爱你胜过我,这点上你无可否认。”

    在爱情上,女人总希望有个输赢,总要分出个高低。可严怡然从来没有比较过,既然她说是,那就是吧!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在鼓浪屿上开了间家庭旅馆,准备去那里生活。”

    “是吗?那很好啊,很适合你的性格。”

    大学时候,她们就总说肖琳琳是最有小资情调的女人,鼓浪屿悠闲的生活对她来说是再适合不过了。

    严怡然的心里有一点点为她高兴,那是一种为朋友压抑不了的喜悦。有些感觉是心底油然而生的连自己也骗不了。

    “谢谢!我希望有一天,能在我的小店里……接待你……们!”

    “好。”

    严怡然醒来的三天后,病情逐渐稳定,瞿辉终于肯大笔一挥,批准她从icu转到普通病房。她高兴的几乎想大叫。终于可以逃离那些仪器的滴滴声了,叫她如何不兴奋?

    转到普通病房的第一天,严怡然的病房便迎来了第一个探病高峰。之前在icu的时候,沈嘉昊担心她身体虚弱,不适宜接受太多人的关怀,索性屏蔽了所有探病者,就连沈妈妈也在拒绝名单里。为此引来了沈妈妈极大的不满。

    “沈嘉昊,你搞什么名堂?我来看我媳妇儿也得你批准,这叫什么事儿?”

    沈妈妈只有在非常气愤的时候,才会直呼儿子全名,可见这会儿气得不轻。想想也是,作为首长夫人的她,从来没受过如此待遇,这口气哪里咽得下去。

    “看看,看看,你也不会照顾人,看把我们家丫头瘦的,脸都削尖了。”

    沈妈妈说着,满脸心疼的抚上严怡然还是没有什么血色的脸蛋。

    “妈,没那么夸张。”

    严怡然有点哭笑不得的接受着沈妈妈夸张的关怀,和对沈嘉昊浮夸的声讨。

    “妈,我才是你亲生儿子。”

    沈嘉昊佯装可怜地闭上眼睛,痛苦的抗议。

    但对于他的这声抗议,沈妈妈早就习以为常。

    “哼!要不是政策不允许,你7岁的时候我早给你生个妹妹了。还是女儿好,女儿贴心。”

    此时,沈嘉昊早不似之前,严怡然的病床边上早没了他的位置,被嫌弃的流放到了旁边。呆在一旁的他,恨得牙痒痒的,咬牙切齿的只剩后悔,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

    看着沈嘉昊失宠的愤愤不平的站在一旁,周妈掩嘴偷笑,然后把乘好的汤递给沈妈妈。

    “丫头,来,这是丹参猪心汤,对心脏最有好处了,赶紧趁热喝吧。”

    “谢谢妈!”

    这一解禁,一连几日下来,真不得了,周妈的补汤,何飞倩的药膳,姚晓珍宫廷御医的秘方,同事韦姐的偏方,最后还有一剂也不知道谁带来的,传闻中林黛玉的补心秘方。每日里,严怡然光应付这些个食补、食疗,就已经晕头转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反正她觉得自己像被养猪似的一直养着。

    “我怎么觉得此时更像怀孕时候的待遇啊!”

    沈嘉昊终于忍无可忍了,在医院限时探病的同时,还出台了他自己的探视时间,除了那段时间,谁来也不接待。

    这条例一出,病房里终于恢复了些许平静。

    “终于可以回归了。”

    沈嘉昊屁颠屁颠的坐回到严怡然的病床上,持起他的手得意的握在掌中。

    “敢情您大少爷是为了一己私欲啊!”

    “那可不?敢跟本少爷争宠,靠边站去。”

    罗刚不是时候的出现,叫走了沈嘉昊。

    沈嘉昊出门的时候,正赶上瞿辉来走进来,两人对视了一番,眼神交汇处还有飞溅的火花。只是一瞬,便各走各路。

    瞿辉来到床尾,抽出病历架上的病历本,例行公事的仔细翻看。

    “丫头,这几日感觉如何?还有心绞痛的现象吗?”

    “没有了。”

    “晚上睡觉还有心悸吗?”

    “没有了。”

    “嗯,很好,恢复得不错!”

    “那是,我可是您美国首屈一指的心脏外科医生,richie qu的病人,可不能砸了您的招牌。”

    “你跟那小子学得越来越贫了。”

    “贫?哪用得着他教啊?我可是师承你这的。”

    瞿辉忍俊不住的拿起病历本,在严怡然头上轻轻一敲。

    “不学好。”

    严怡然冲她俏皮的做了个鬼脸,转了话题。

    “瞿辉,你对他还心存成见?”

    “嗯?嗯。”

    “瞿辉,人家都对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了,看你把他打成那样。你就不能厚道点吗?别揪着以前的事儿不放了吧!”

    瞿辉不回话,置之不理,径自放好了病历本,掏出白大褂口袋里的听诊器,示意她要做检查。

    严怡然很配合,但嘴上也没落下。

    “哥……日久见人心嘛!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瞿辉还是不理她,收好听诊器,自顾自说着病情。

    “肺部还有少量杂音,心律尚有不齐,还要再住上一段时间。”

    “瞿辉。”

    严怡然终于发怒了,这人怎么这样,软硬都不吃呢?

    瞿辉面对发怒的严怡然,停下手中的活儿,手□医生袍的口袋李,轻叹了一声,随后还是松了口。

    “守行为,留校察看。”

    和病房里的和颜悦色不同,在走廊偏僻的鲜有人走的角落里,空气里由起初胜利的得意,待罗刚的另一番话后,急转直下,落入了冰点。

    “被捕的绑匪昨天在看守所里上吊自杀了。”

    沈嘉昊握着栏杆的手急速收紧,几乎要把不锈钢的栏杆拧断一般。

    “继续。”

    “据看守所民警私底下透露,绑匪自杀前曾有人去探视他,但那一段的监控录像被停了,所以什么也没拍到。”

    “公安局那边怎么说?”

    “高层介入,此案到此为止,不予继续侦查。”

    “damned!我真是太低估薛家了。”

    沈嘉昊一怒之下,握紧的拳头重重的落在栏杆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他万万没想到,薛家竟敢在看守所里将人整死。

    “另外两个绑匪的资料呢?”

    “尚未找到。据被捕绑匪生前口供,他们三人是亲兄弟,父母双亡,均未结婚,家中也早没了亲戚。才到a城不久,所以也没有朋友,所以……”

    “所以,这条线索断了?”

    “是的,总裁。”

    “嗯,我知道了。”

    沈嘉昊抬手捂着额头,若这次让薛强翻身,他们今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这时候,罗刚的手机响起,沈嘉昊下意识的摸了下口袋,才发现自己出来的时候忘了带手机。

    罗刚挂完电话回来。

    “总裁,梁秘书刚才来电话,说首长要见你,正在办公室里等你。”

    父亲要见他,且不是在家里,而是在他的办公室。这是个不寻常的预兆,却不知是福是祸。

    局势

    a城城中心有座神秘的红墙,沈嘉昊把黑色路虎换成了黑色的奥迪轿车,车牌是醒目的白色,顺着斑驳的红墙,来到南门。车子过了正门边上的警卫卡,白色的零字头车牌让岗哨上的卫兵,肃然起敬,立正敬礼,大开大门恭敬的目送车子缓缓驶入。

    沈嘉昊还在很小的时候,经常与发小们背地里常威胁父亲们的勤务兵带他们来这里胡闹,随着年纪的渐长,他们也都很少来了。记得最近一次到这里来,也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如今再来,南门还是那道南门,两边高高耸立的门楼是这个地方的象征,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威严。

    透过车窗,沈嘉昊望着不远处那道大红色镶满纵横各九颗金色门钉的大门,依旧熟悉,就连心底的那一点排斥感也丝毫没有消逝。他从心底的排斥政治,也是因为这样他毅然的弃政从商,幸而父母的开明,不曾阻止,任其自由成长。

    历代里,很多人踩着众人的鲜血走进这里,若说外面是刀光剑影的残酷,跨过了这道高起的门槛,便是钩心斗角的yīn森。政治斗争场上没有硝烟、血光,却从不比任何一场战争惨烈。

    沈嘉昊的车才驶进停车场,梁秘书已经在停车场候着,待他下了车领着从东边的面阔3间的大门进去,再穿过面阔5间的二门,走过一条迂回的长廊,是一个花园,再从一个圆门过去,走进一个由三进四合院组成的院落,时过境迁多年,父亲的办公室早不在原处,也难怪他早不认路。

    小时候来这里,只知道胡闹,还不会欣赏这里的风景与建筑,如今这一路下来,才发现这里的建筑规模宏大,屋院设计精细、富丽堂皇,布局规整,花园更是敬萃锦园,园内环山衔水,景致变幻无穷,加以昔日有碧水潆洄并流经园内,将中国建筑文化发挥到极致。

    沈嘉昊终于明白,为何如此多人不惜一切代价,只为入主这里。

    “沈总,首长在里面已经等您多时了。”

    梁秘书恭敬的为沈嘉昊敲开主室的窗格古门后,低头微笑的退了出去。

    屋内,沈英捷带着老花眼镜端坐在紫檀木的办公桌前,桌上一列列摆满了厚厚的文件。待沈嘉昊走进后,他才缓缓地从文件里抬头,神情略显疲惫的抬手摘下眼镜,轻点一下,示意沈嘉昊在他面前坐下。

    沈嘉昊顺从的在椅子上坐好,没有习惯性的把手搭在椅背上,在父亲面前,他从来不敢放肆。

    “收到消息了?”

    “收到了。”

    无须点明,父子很有默契的已然知道其中意思。

    “听说你把琅坤b市的子公司给并了?”

    沈嘉昊不以为意的耸耸肩,随意的解释道。

    “不算是,我目前是那公司的股东,美国eyt才是真正控股公司。”

    “在我面前也不老实?这事儿不是你导的?”

    自己儿子的能力沈英捷清楚得很。

    “爸,您觉得有不妥?”

    既然都已经知道了,沈嘉昊也不想拐弯抹角,今天父亲把他找来无非就为了薛家的那点事儿。

    “我从不干预你的事儿,况且这是你公司上的事儿。我当初跟你说得很清楚,你要弃政从商,可以,我的态度是不反对、不干预、不帮助。”

    “嗯。”

    他沈嘉昊也从不稀罕违反这“三不”政策。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我也有耳闻,薛强那孩子的作法的确过了。”

    俗语有云:不看僧面看佛面。

    先不论沈嘉昊与严怡然离婚的那段日子,现在这两孩子复合了,没人不知道严怡然是他们老沈家的人,既知道,薛强这么做的确有欠考量。这孩子打小就嚣张跋扈惯了,浮躁得很,什么人都敢动。

    不知道父亲知道多少,沈嘉昊没有打算把事情全盘托出。他选择沉默。

    “如今人已经死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这事儿怕是不容易办。”

    沈嘉昊知道父亲言下之意,有薛家在,他动不了薛强。他何尝不知道,但父亲也该知道,他决定了的事情,再难他也会做到。

    沈嘉昊的语气一冷,咬牙切齿的吐出清晰的四个字。

    “釜底抽薪。”

    沈英捷为儿子斩钉截铁的语气,脸上稍稍一顿,又马上放松下来。真不愧是他儿子,不愧是老沈家的男人,不愧是将门之后,骨子里都带着那份天生慑人的魄力。

    “想清楚了?如此一来,你可就破戒了。”

    沈嘉昊不想参与政治的心,从来不瞒沈英捷,或者说不瞒整个家族。老沈家从沈老将军开始,便延续着典型的政治家庭,儿女们都从政,就连找的对象也从政,这状况到了沈嘉昊这里才开始有了改变。沈嘉昊的几个堂兄全都从政,只有他逃开了政治的网。说是逃,终究不准确,政治充斥着他身边的所有世界,不是想逃就能逃得掉的。

    与薛家相斗,沈嘉昊就更免不了与这个圈子牵扯一起。

    “我想清楚了。”

    注定的,他躲不了。哲学成绩向来很好的沈嘉昊第一次有了这样唯心的想法。

    “需要什么支持?”

    向来不干预后辈事情的沈英捷这次有点想破例,毕竟这件事儿不简单。

    “爸,不用了,我能解决。”

    沈嘉昊婉拒父亲的好意。这个计划从头到尾,他也没想过把家族牵扯进来,那只会让事情更复杂。况且,他也并非应付不了。

    儿子的回答也早在沈英捷的预料之中。他慎重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也好,你秦伯伯才上任不久,这里面很多事儿乱得很,两派暗地里斗得正厉害,时局有些紧张。”

    “局势不好?我也听说那边还很嚣张,尤其不服秦伯伯。”

    这就是政治,外人看来风平浪静,其实早就暗潮涌动。政治家最擅长不是别的,就是粉饰太平。

    “才上任,很多事情都缚手缚脚。”

    谁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越大的官要顾虑的事儿越多,在这里,没有比谨慎更适合的生存、斗争方法。

    “所以不敢动前朝的人?也就是说,死人的事儿,你们早就知道,不予追究也是秦伯伯默许的?!”

    沈嘉昊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能在看守所里如此明目张胆的把人逼死,还不予继续侦查,光凭一个薛家怕也不能。

    沈英捷的沉默,证实了沈嘉昊的所有猜测。

    “真就助长了那边的嚣张气焰。”

    “二毛,不能放肆。”沈英捷不允许自己家的人如此放肆,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他相信沈嘉昊也是知道的。

    “既然如此,薛家的事儿……”

    沈嘉昊也知道自己情绪的激动,失言了。

    “薛家的事儿,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这边自不会为难你。”

    “知道了。”

    “现在是敏感时期,你办事儿可得悠着点,那边的气焰你也领教过。”

    “知道了。”

    原来,这才是父亲如此正式的把他找到这来的原因。父亲将时下的局势□的在他面前摊开,并不是掂量孰轻孰重,也不是权衡利弊,只为给他一个警示。

    政治,沈嘉昊不是不懂,是不想懂,但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要真想不懂,其实很难。

    自从瞿辉宣布严怡然的病情稳定,逐渐好转,看着她被养得越来越圆的脸蛋,沈嘉昊xiōng口的石头终于落下,慢慢的也开始忙碌起来,不再似当初那样天天守着她,每天只是晚上来陪她,一陪就是一个晚上,在病房隔壁的床上睡下,直到第二天才离开。他没空陪她,担心她一个人无聊,索性将病房解禁,把她放回众人的关怀中。

    严怡然并没有因为沈嘉昊的忙碌而感到失落,反倒觉得很轻松,少了挑剔的监督者,她有时候还可以偷偷吃一些他不给她吃的他所谓的垃圾食品,多好。何飞倩作为她垃圾食品的提供者,私底下没少挤兑她。

    一个月里,严怡然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来了瞿辉的大赦,正式结束她这一个月家猪般的生活。

    这日,是严怡然正式重获自由的日子,她迫不及待的把前天晚上折好的衣服放到袋子里,口里不由欢快的哼着歌。

    沈嘉昊双手抱xiōng,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悠然的靠着,没打算下手帮她,因为她嫌弃他越帮越忙。

    病房的门没关,瞿辉没有敲门,直走进来。

    “怎么觉得你出院跟出狱似的?”

    “呸呸呸,乌鸦嘴,不过重获自由我还是很开心的,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

    严怡然拉上拉链正要提起放在床上的行李袋,有人一个箭步先抢在她前面,轻松的拿了起来。她抬起头,朝他欣然一笑。

    瞿辉淡淡的看着,没说什么。

    “可以走了。”

    严怡然发现自己一分钟也不想再待下去,独自一人轻松的提步朝门口走去。

    沈嘉昊提着大大的行李包,不避讳的从瞿辉身边经过。

    瞿辉手上无动作,只是在沈嘉昊经过的时候,吐出大家都听得清晰的一句话。

    “好好照顾她。”

    沈嘉昊脚步停住,侧过头,对着瞿辉是一记善意的微笑。

    “我一定会。”

    可这记善意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瞿辉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一个月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可以完成很多事情,比如肖琳琳的离去,又比如政法委的编志工作早在一个星期前正式结束。也就是说,严怡然重回工作岗位的第一天,将回到原单位上班。

    在公安局大楼里,沈嘉昊与严怡然复合的喜讯早就传遍了单位的每一个角落,不再是新闻了。

    大早,黑色路虎停在公安局大院儿门前,严怡然推开车门,大大方方的从车上下来。都死过一次的人了,流言蜚语还有什么可怕的。上班前,卢冰洋还专门约了她一块儿吃饭,她知道,她是担心她上班后心理上没调试好。严怡然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和卢冰洋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以前无话不谈是因为治病,后来是因为交心。

    职业病的关系,卢冰洋是个知性冷美人,但偶尔也会俏皮可爱一番。正是她教会严怡然一个真理:

    “认识都认识了,不认识也不认识了。”

    心领神会这句话后,严怡然无惧了。

    再次踏进大楼的时候,严怡然也告诉自己,要么极度张扬,要么极度低调,既然不能低调,那就张扬吧!

    上班的第一天,姚晓珍拉着严怡然有说不完的新闻,严怡然很纳闷,在她住院那段极度无聊的日子里,这小妞儿怎么不拿这些给她解闷呢?

    最大的新闻莫过于政治部的那个胖女人被调走了,调到看守所当政委去了。看守所那是个不见天日,没人愿意去的地方,大家私底下都说她是被明升暗降的。不仅如此,她还被评为本年度最倒霉的人。皆因死人的那天正赶上她领导带班,上任没两天挨了一个大处分。

    看守所死人的事儿,严怡然也听说了,但死的是谁,版本很多,大都是胡猜的,并未得到任何官方证实。都说是看守所的民警被勒令封口了,只字不敢提。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
上 页 目 录 下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