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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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情流露

    严怡然的身体猛的一阵,随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推,沈嘉昊被她推得重重摔在沙发上,而自己也因为反作用力一个踉跄朝后面退了好几步,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坐在地上。她稳住身体,喘着粗气站在那里,背后因为刚才的折腾已渗出汗来,在初秋的夜晚里如冷汗般冰凉。

    沙发上的沈嘉昊挣了一下,坐起来,他并没有喝醉,或者说酒醉三分醒。他僵直着身体坐在沙发上,在落地灯昏暗的光线里死死的盯着几步之遥外的严怡然,她背着光,他根本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酒精强烈的刺激着沈嘉昊的肾上腺素,他屏住呼吸,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今晚也要得到答案,一个等了一年的答案。

    两个人就这么对持着,不知过了多久,严怡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恭喜!你们早该如此。”

    说完,严怡然转身朝楼梯走去,一步一步走得虚浮。

    清冷的声音伴着黑夜中的空气刺进沈嘉昊耳里,几乎穿透耳膜,刺进心里,心上拔凉拔凉的疼。他再也忍不住,从沙发上腾的站起来,冲着楼梯吼道:

    “严怡然,你给我站住!”

    正要抬脚踏上楼梯的严怡然被这一声怒吼生生震住,紧绷着身体背对着沈嘉昊生根一般站住。

    “严怡然,你的心是铁做的吗?当初为什么要离婚?难道就因为杂志的那一则报道?既然介意为什么不问清楚?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你判了死刑,立即执行。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严怡然,婚姻在你那里就只是儿戏吗?离婚在你口中讲得如此轻易。我们这几年的感情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

    她的泪水,她哀怨的质问让他憋在xiōng口的满腔怨气全数泄去,他突然觉得有点头晕,晃了一下,随手赶紧扶住沙发背。

    命中注定的很多事终究要面对,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纵然心理医生心慈手软的放她一马,但,是命就躲不过。

    严怡然双腿发软,再也支持不住的蹲下来,双手抱着膝盖蜷成一团,身体微微的颤抖,哭没有声音,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往外淌。

    沈嘉昊看着楼梯前的颤抖的那团身体,他知道她在哭,虽然没有声音,但有泪水。他牙关紧紧的咬住,拳头在身体两侧死死的握住,是生气,更是手足无措。他的印象中有她撒娇的样子、嗔怒的样子、开心的样子,唯独没有她落泪的样子,就连在她爷爷去世的葬礼上,她咬着牙也不曾落泪。她说“打小爷爷就不喜欢看见人哭,泪水是最无用的。”她在他心里一直是倔强、叛逆、独立、理智、通情达理的女人,泪水从来不属于她。她的泪水对他来说是震撼,撼动他的怒火,深深地震进心里。

    若她如泼妇一般无理取闹地找他申诉,讨个说法,他尚且可以理直气壮,但如今这般低微的啜泣,却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秋夜的凉风从窗外轻拂入屋,略带苍凉地拂过僵持着的两个人。沈嘉昊不知自己到底站了多久,终于忍不住朝楼梯前那团蜷缩着的身体走过去。高高的个子站在她旁边,身侧的拳头已经松开,十指张在那里伸过去,停在她身体旁边,竟不敢碰。从没有哄过女孩子的他,此时他只希望有个人来告诉他该如何动作。

    这时他不禁苦笑,他沈嘉昊何时这般无助过?

    “然然……”

    手脚无力,就连说话也词穷了,只能软软地唤着她的小名。

    沈嘉昊的这一声小心翼翼的叫唤,引得严怡然更是哭得厉害,竟哭出声来,歇斯底里的哭出来。

    沈嘉昊更慌了,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两只不知如何收放的手再也忍不住轻轻落在严怡然抖动的肩膀上,他的触碰让肩膀微微的震了一下。

    严怡然从膝盖上微微抬头,哭得略带沙哑的声音怨气的说道,

    “沈嘉昊,当初你又为什么答应离婚?你不就是想跟肖琳琳在一起才答应离婚的吗?我提离婚不是正合你们意。”

    当年提出离婚,严怡然不是不后悔的,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沈嘉昊听着赌气的略带怨气的声音叹了口气,是啊,她说的又何尝没有道理?她草率的提出离婚,他当初赌气的便答应了。若然他们俩又一个坚持一点,理智一些又何止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xiōng口憋住的那一道闷气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一泻而尽。如此这么一高一矮的回忆往事实在不合适,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有哭泣的蜷曲的背影。

    “然然,起来,地上凉。”

    她起初不愿动,哭得没有力气的她最后还是没能与他强壮的手臂抗衡,他稍稍一使劲儿已经几乎把她提起来。

    她被他半扶半抱的回到客厅的沙发前,他双手圈着她,她的身体在他灼热的体温里更显冰凉。

    他紧贴着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然然,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我沈嘉昊何曾对谁有过异心?”

    沈嘉昊自知自己不是个好男人,性格霸道的他做不来温声细语、甜言蜜语、浪漫肉麻事情,但他自认绝对是个忠诚的人,忠诚是家训,不止对国家,还有对家庭,对家人,对他爱的人。

    信任?严怡然曾是个绝对信奉信任的人,她曾经以为真爱里就得有信任。她曾经很相信一个男人,无条件的相信着,她对他从不查岗,从不查短信,从不草木皆兵,但最后落得那般下场。信任伤人如斯,她不愿再试。她的性格让她做不来一切预防小三草木皆兵的阵势,但当她手上握着那本杂志,死死的盯着上面偌大的封面标题的时候,她筑起的那道信任的堡垒彻底瓦解了。与其如曾经那般蒙在鼓里变成最后知道的那一个,不如先放手。

    她曾抱着一丝希望,若他对她尚存一丝眷恋便不会同意。

    “沈嘉昊,信任是把双刃剑,我曾被一箭穿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的一朝被蛇咬把他和那个负心的人放在同意水平线上,这让他感到耻辱,感到愤怒。

    他忍不住在她白嫩的颈上轻咬一口,喘着灼热的气息说道,

    “严怡然,你把我跟他放在一起,实在太侮辱人了。”

    她被他咬得有点生疼,挣扎的要从他怀里走开,被他死死的抱住。不再挣扎,任由着他抱着,视线穿过宽大的玻璃门,飘向窗外那片漆黑的夜空,他们的关系就如同那片黑一般,没有一丝光。

    为什么他们不能相濡以沫,却也无法相忘于江湖?

    “沈嘉昊,放手吧!不管过往我们谁对谁错,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你也即将订婚了,我们回不去了。”

    她呆呆的坐在他怀里,感觉到他手臂不断的收紧,紧到骨头都生疼。

    沈嘉昊被怀里的那个笨女人气得头疼脑涨,说了这么多该听明白的她一点也没听进去,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倒是记得很清楚。

    “严怡然,我直说一遍,你给我牢牢的记住,我沈嘉昊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妻子,那就是你严怡然。”

    严怡然被沈嘉昊这一番话震住,木讷地收起视线,乍一回头,没想到他的脸就在她的背后,这么一回头,让两张脸之间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太近的距离让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她只觉得他口中呼出的气息越来越热,他的灼热并不寻常,不是因为她的身体冰凉,更不是因为他的生理反应,而是他在发烧。

    对发烧,没有谁比一位称职的母亲来得敏感。严怡然忍不住伸手覆上沈嘉昊的额头,那里岂止是灼热,简直就是烫手。

    “沈嘉昊,你在发烧。”

    这突发的状况让严怡然无暇计较刚才说的种种。一定是刚才在酒吧喝了很多酒,出来的时候吹了秋风,受不住生病了。

    记忆中,沈嘉昊一直是一个高壮结实的男人,很少生病,只除了每年夏末初秋天气刚刚转凉的时候,每年这个时候他总会生病,想想他那一身强健的肌肉也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沈嘉昊的确觉得头重重的越来越晕,顺势将头埋在她颈窝里,耍赖地不愿起来。

    “沈嘉昊,不许睡,你先得跟我上楼,回房才能睡。”

    “不要,好困啊,我要睡觉,然然你别闹了。”

    “谁跟你闹?沈嘉昊,你不许睡。”

    沈嘉昊在严怡然一路摇晃和哄骗下还没睡过去,亲密的抱着她不肯撒手,她借力费劲儿的终于把他扶回房间,把他放倒在他们的那张king size的双人床上,除掉他身上昂贵的西装外套,拔掉鞋子,扯过被子给他盖上。这一连串的折腾让她早就汗流浃背,累得气喘吁吁。

    严怡然回头看见床上沉沉睡去的男人,有点哭笑不得。他刚才不是还理直气壮的说着霸道的情话吗?这回竟温顺成这般模样!她心里不禁的问自己,他们这算和好了吗?就这么简单的和好了吗?

    严怡然甩甩头,挥掉脑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算了,不想了,纵使他们关系不在,她也不可能放任他这样病着不管!

    她起身正要去拿药,突然被床上的人一把拉住,死死的拉住,

    “然然,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你说,你说我就改。你不要走,我们不离婚了。”

    也不知道床上的人此刻是清醒还是迷糊,或者揣着明白装糊涂,但无论如何,这是严怡然第一次听到沈嘉昊认错,态度是那么的诚恳,听在她耳里是那么的悦耳,天籁一般。

    之所以谓之天籁,因为世间稀有!

    后来,很多年以后,严怡然有次在个台湾综艺谈话节目中看到这么一段:婚姻专家说,结婚是冲动,离婚更是冲动。年轻夫妻吵架的时候,离婚总挂在嘴边,但又有多少对是真正想离的呢?若然有足够的时间冷静下来,婚也就离不成了。女人提离婚大都是因为口是心非,男人肯离婚大都是因为面子上的输赢。

    记得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屋里,沈嘉昊伴着大脑发出的刺痛从黑暗中醒来,他用搜扶着头,虽然头还是晕沉的很,但吃过药后,已不似昨天半夜里将要裂开那般痛。挣扎地起来,环视熟悉的卧室一圈,一切都没变,但隐隐的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他轻拍了下额头,试图让自己再清醒一点,昨晚的那一幕幕便涌入脑中。

    醉酒、发怒、哭泣、拥抱、和解、喂药一幕一幕如戏剧化演变,沈嘉昊记得清楚,记得深刻,再没有比昨晚更疲惫而爽利的解脱了。想着,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微微露出光洁的白牙。

    沈嘉昊再次环视了房间一圈,终于发现不是少了点什么,而是少了那位女主角。没有她,他不禁怀疑昨晚的那一切不过是他病得昏迷中的虚幻梦境。

    沈嘉昊即刻从床上起来,下床,随手拿起床边的浴袍披在身上,慌忙的走出卧室,四处寻找。

    走在二楼的走廊里,空气里幽幽的隐约飘着一股米香,纯洁的米香,没有任何杂质。沈嘉昊本来要去客房的身体立刻掉头下楼。

    果不其然,他要找的人真就在厨房里,简单的体恤牛仔裤,束着马尾扎着围裙背对着餐厅,正拿着勺子轻轻搅着正冒着热气的小砂锅。

    他不自觉的朝着厨房走去,但并没有进去,双手插在睡裤的兜里,斜挨着厨房的门框安静的站着,勾起嘴角默默的欣赏着里面的一切。

    什么是幸福?这便是幸福了。

    严怡然大早从主卧的贵妃椅上醒来,走过去探了探沈嘉昊的额头,发现烧已经全退下,放心的回房间换洗一番,便下楼做早餐。“啪”的一声,她关掉路子的开关,拿起早准备好的骨瓷碗,用勺子慢慢地从锅里盛出刚煮好的白粥,盛满赶紧摆在托盘上,端着碗的那只手赶紧放在耳朵上,实在是太烫了。待手指冷却,她才端起托盘转身。

    在她转身之前,并不知道后面站了一个人,乍看见,手上晃了一下,连忙死死抓住托盘。心里庆幸道:还好这次她聪明,准备了托盘,不然这粥非撒了不可。

    严怡然端着粥从沈嘉昊身边经过的时候,忍不住给了他一记白眼。

    沈嘉昊全当没看见,屁颠屁颠的就跟过来,很自觉在严怡然摆下托盘的那个位置坐下。

    如此死皮赖脸,实在拿他没有办法,严怡然没好气的扔下一句,

    “白粥,赶紧趁热吃吧!”

    沈嘉昊双手放在桌上交握着,死死地盯着面前那碗单调的白粥,眉头紧锁。

    “白粥?这么寡淡,让我怎么吃啊?”

    又来了。他每次生病,让他喝白粥比逼他吃药还难。知道他不喜欢吃素,但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身份,还敢闹别扭。

    “当病人就得有个病人的样子。我已经很款待你了,一早准备了豆腐rǔ。”

    沈嘉昊微微一侧头,果然看到骨瓷碗背后藏着的玄机,一个小小蘸料碟里放着一块小得可怜的豆腐rǔ。脸上的表情更苦了。

    “不乐意?不乐意别吃了。”

    严怡然作势伸手就要把托盘撤走,沈嘉昊赶紧用手一挡。

    “吃,吃,吃,给什么都吃。”

    沈嘉昊拿起勺子十分不情愿的从豆腐rǔ上刮下一点,伴着白粥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其实也不是很难吃,尤其是那块豆腐rǔ,香滑得可口,伴着白粥,清单得来却很有味道。

    “嗯,这豆腐rǔ不错。”

    严怡然转身满意地走回厨房,边走边回答他,

    “同事老家自己做的,自然不错。”

    豆腐rǔ是政法委的新同事韦姐送她的,据说是她老家的人自制的豆腐,再制成的豆腐rǔ,所以吃起来要比外面买到的香滑可口得多,且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添加剂。韦姐送了她两大瓶,她自己就很喜欢吃,要不是看他是病人,她才舍不得拿出来共享呢!算他识货。

    那豆腐rǔ的味道果然是越吃越香,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沈嘉昊碗里的白粥便见底了,他端着碗,走进厨房,站在正在整理厨房的严怡然面前,巴巴的站着。

    严怡然看着见底的白碗,抿紧了嘴角。轻咳一声,

    “咳,自己盛。”

    她今天心情很好,感觉身心都好放松,只有在身心轻松的时候,她才敢对他趾高气昂。

    沈嘉昊没说什么,很配合的乖乖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回餐桌再吃起来。

    严怡然很诧异,他居然没有犯浑?如此反常,让她有点不适应。

    突然,她想起昨晚他睡着前讲的那句话,那句天籁。

    严怡然撂下手里搓洗到一半的百洁布,转身很快的走到厨房门口,看餐桌前吃得津津有味的沈嘉昊,有句话冲口而出。

    “沈嘉昊,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床上说的话?”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完全在沈嘉昊的意料之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后马上了然于xiōng。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怔怔的问了一句,

    “什么话?”

    听到这句反问,严怡然心里愤恨的想,她就应该知道男人哪就能记住他们说过的话。

    不过是男人说来无意,女人听者有心罢了。

    “那没什么了。”

    严怡然回到厨房,捞起百洁布心不在焉的继续未完的工作,好心情似乎走了一大半。

    这时候,身后有股热气逐渐靠近自己,没等她反应过来,有人从身后在她腰间一伸手,圈住她,使劲儿一带,她整个人站不稳的往后一靠,靠在那宽大的xiōng膛里,被紧紧抱住。

    “然然,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你说,你说我就改,你不要走,我们不离婚。”沈嘉昊说完,轻轻把头靠在严怡然的不似以前圆润的肩膀上,继续说道,“我记得,昨晚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永不会忘!”

    记得沈嘉昊从没对她说过如此的情话,以前他总是很霸道的决定很多对她好的事情,她总要用心去体会他的那份感情。这是严怡然第一次听沈嘉昊这么认真的说情话,尽管不算什么甜言蜜语的情话,但语气里的诚恳和真心,强有力的震动她的心。以前听过廖晓斌说过许多海誓山盟的甜言蜜语,跟那比起来,沈嘉昊这句貌似平凡的第一句情话更能给她信心。

    原以为自己不再喜欢听甜言蜜语的情话,但毕竟是女人,只要是能听出真心的情话,谁又真的嫌弃呢?

    严怡然背靠着沈嘉昊,咧开嘴不出声的笑开了去。

    “然然,希望你也永不会忘!”

    严怡然重重的点头,如此具有意义的第一次,她如何能忘?

    沈嘉昊松开环在严怡然腰间的手臂,然后稍稍一转,她整个人转过来面对着他。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抿着嘴角有点怯羞的回看着她。太久没有如此亲昵的相对,她着实是感到不适应,微低着头,脸上泛起红光。

    看着她诱人的红唇,他低下头欲吻上去。她闭上眼睛静静的等着,但是灼热的喘息只是一扫而过,最后轻轻的落在她的额上。她睁开眼睛,有点不解。

    他坏坏的笑着说,

    “女人,你好像就快到如狼的年纪了。”

    她在他怀里愣了好一会儿,在他爽朗的大笑声中才反应过来他取笑的意思。

    俗话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严怡然气得伸手一把推开沈嘉昊,冲着他大喊其全名以泄怒气,

    “沈嘉昊!”

    沈嘉昊往后退了一步后,又巴巴的贴上来,搂过她,没再让她挣开。他低下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说道

    “我想要你,但是我正感冒,不想过给你。”

    严怡然负气的还是一挣,身体纹丝不动的又回到原位。

    “那你还靠我那么近?撒手。”

    顺口而出,说完才知道错了。此情此景,如此娇嗔之气竟有种闺中怨妇,欲求不得怨气的调调。严怡然立刻满脸通红,自己后悔得几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沈嘉昊看着怀中女人通红的脸颊,笑得更大声,更嚣张了。

    “这么容易就脸红了,哪像一个当妈的人?”

    “什么逻辑?当妈的人就得都像你这般不知羞?”

    沈嘉昊没有马上回答,把头从她额头上移开,移到她的脖子处,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脖子白能的皮肤上,引得她一阵战栗。他满意的咧开嘴,这个女人还是那么敏感,然后忍不住轻轻咬上去。

    “你的样子倒像是初尝情事的少女,更诱人。”

    严怡然被他这么一说,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推开他。

    “生病也不消停,我看我是多余管你。”

    介于上两次的经验,严怡然说完马上开溜,顶着红得要冒火的脸蛋转身小跑出厨房,准备上楼。

    沈嘉昊捉弄她的心不死,提高了音量说道,

    “也不知道昨晚谁帮我换的衣服?可是把我看光光了。亏大发了。你说那人是不是该负责?”

    起床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已不是昨天的那套西装,而是他的真丝睡衣。他知道一定是昨晚吃药后发汗,她给他换的衣服,竟连内衣裤都换了。

    严怡然脚步跑得更快了,反正这些调情的黄腔她从来说不过他,索性赶紧躲开。昨晚他的那身汗了一晚上,这会儿床上的物件儿就全都得换了,她还是赶紧去干点实际的吧!

    严怡然好容易跑上了二楼,站在走廊里,探出个头朝楼下大声说道,

    “沈嘉昊,你给我把那些碗全洗干净。”

    整整一个周末,两天假期,沈嘉昊是在严怡然趾高气扬但无微不至的照顾中,他的风寒感冒基本上痊愈了。

    他发现自己很享受她对他的那份趾高气扬,因为只有她对人放开戒备的时候,才会如此轻松自在的对人趾高气扬。

    这是好事,一个很好的开始。

    沈嘉昊坐在大班椅上,背对着办公桌,面朝那一整面玻璃幕墙,俯视着窗外,回忆着那两日里的一切,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仿佛找回很久以前的那种美好的感觉。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沈嘉昊那美好的神思。他收住笑容,转回椅子,恢复以往所有人眼中沉着锐利的商人形象。

    “进来。”

    罗刚应声推门进来,恭敬地走到沈嘉昊面前。

    “总裁,一年前您让我查的事情,现在终于已有眉目了。”

    沈嘉昊慢慢的抬起头,看向罗刚,深邃犀利的眼睛带着不常见的凶狠。

    封面事件

    沈嘉昊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握着撑在桌上,语气冰冷地对着桌前恭敬站立的罗刚说道,

    “继续说下去。”

    罗刚偷偷地咽了咽口水才继续说下去。

    “一年前数字周刊的封面事件爆发后,总裁您派我去查到底是哪位记者所为。我找到数字周刊,他们承认当晚的封面新闻打版的时候原不是这个,后来晚上正式印刷的时候,是总编李俊亲自到印刷厂,并私自改了主题。我随后马上去找李俊,可还是晚了一步,他已经辞职去了国外,之后便一直销声匿迹。直到最近,我们的人在美国的南达科他州的一个偏僻的小镇上发现一个跟李俊很相似的人,经查实,他就是当年的李俊,去了美国更名李凡,所以我们一直找不到他。”

    李俊?沈嘉昊记得,g大中文系才子,曾经以风流文采红遍g大校园,诗情画意迷倒不少女生。没想到中文系高材生最后竟成了国内最大八卦周刊的主编,专门以编撰一些明星、名人的八卦桃色新闻而吸引读者。可八卦本就是人的天性,所以数字周刊的销量一直很好。但他沈嘉昊的私生活从来不曾出现在任何一个媒体的报道里,不论文字图片都不曾对他有过报道,他从不允许。沈嘉昊交握的双手收紧握成拳头,手指几乎呀扎进肉里。

    周刊封面事件一切都得从一年前说起。

    当时沈嘉昊人在d市,那是昊天在d市的一个极其棘手的大项目,对方是德国著名企业。同时,那也是琅坤和昊天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为保万无一失,他必须亲自出马。他到了d市的第三个晚上,在他住的酒店门口,很意外的他竟与肖琳琳重逢,那是分手四年后他们第一次见面。沈嘉昊回想着,完全想不起当时的感觉,只是诧异,却十分平常,就如曾经熟识的人重逢。

    谁曾想,第二天他的生活便是前所未有的天翻地覆的变化。

    沈嘉昊在第二天中午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严怡然车祸进了医院,母亲在电话里又是气愤又是伤心,事情讲得凌乱无章,至少他听得是心乱如麻。他无暇再顾及其他,匆忙地撂下d市正在进行的所有事情赶回a市,尽管他知道下午就要举行最后的竞标仪式,但实在放心家里那边。当时走得突然,根本买不到飞机票,他把罗刚留下接手剩下的事情,并随时向他汇报,心急的自己开着车从高速公路上一路狂飙回来。

    就在沈嘉昊的车开进解放军总院的大门,车刚停稳,人才从车上下来,罗刚便从d市上传来了坏消息,d市的大项目德方选择了琅坤,理由是琅坤比昊天有诚意。沈嘉昊紧握着的手机气急败坏地一摔出去,所谓诚意,不过是因为竞标仪式上琅坤总裁亲自到场。德国人就是死板,不管昊天前面作出多少努力,却还是因为最后那关所有的一切付之东流。

    既成事实,沈嘉昊此时也回天乏术。他强制的压住心中的烦躁走进医院住院部大楼,坐着电梯直上高干病房。高干病房都是两室一厅的小套间,沈嘉昊在客厅里便遇上对着他痛心疾首的母亲,

    “你这一整天人上哪去了?”

    沈嘉昊烦躁的不想再提d市的事。

    “人怎么出的车祸?”

    若说刚才是沈妈妈踩到了沈嘉昊的痛处,那此时他又何尝不是?沈妈妈气愤地从身后的茶几上拿下一本杂志劈头就甩过来。

    “你看看自己干的好事儿。”

    今天最新的数字周刊,封面上头条新闻的标题大字十分醒目:“新贵年轻企业家d市密会初恋情人”,文字下面的图片里,沈嘉昊和肖琳琳站在凯悦大酒店门口相谈甚欢,微笑暧昧。他咬牙切齿的将杂志揉成一团,丢向一边的垃圾桶。

    “妈,我们家什么时候也看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书了?有失身份。”

    沈妈妈皱眉看着垃圾篓里的那本杂志,无奈的摇摇头,

    “你还是赶紧进去看看你媳妇儿吧!其他的事后面再说了。”

    沈嘉昊永远忘不了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和之后发生的那一幕。

    严怡然躺在纯白色的病床上,脸色就如床单一般苍白,却又在苍白中隐隐透着青色。她的眼睛直直地望向窗外,不知何处。幽幽地只说了一句

    “沈嘉昊,我们离婚吧!”

    沈嘉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抛下一切开着车一路狂飙回来,是来接受宣判的,没有任何过程,直接宣判,并立即执行。

    然一切的变故全缘起于那篇封面报道。沈嘉昊之后反反复复地想过很多遍,很确定当时自己并未与肖琳琳有任何的身体接触,可杂志上的图片清晰地昭示着他与肖琳琳的如此亲密、暧昧的动作。他曾经怀疑过电脑修图,但经过专家证实并未经过修图。但有可能是错位拍摄。

    错位拍摄,看来这一切是有人蓄意如此。会是谁?李俊和他素无恩怨,反而却因校友的缘故,关系尚算可以。他又是为何要如此?

    “李俊现在人呢?”

    只有找到李俊,一切yīn谋才可见天日。

    “李俊……他一个月前发生车祸,变成植物人现在躺在南达科他州公立医院里。”

    沈嘉昊盛怒之下,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东西因震动而微微跳起。

    “你们这一年都查到些什么?就这些没用的东西吗?”

    “总裁,我们还查到李俊一年前发了一笔横财,不仅将炒股票欠下的所有债务全数还清,还带着剩余的钱去的美国,之后又有人在美国为他张罗了现在的这个假身份。”

    横财?沈嘉昊早就想过,敢如此冒险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无非就是为了钱。可谁又会有这么大一笔闲钱用这种事情打击他?

    “查到幕后的人吗?”

    “现在……”

    罗刚支支吾吾的不敢往下说。

    沈嘉昊一挥手表示明白,不必再说。

    “那李俊的车祸又有没有可疑?”

    “我们的人去南达科他州警察局查过,是一个醉酒的司机将他撞倒,那名司机是美国人。警方说这是一场意外。”

    意外?这意外来得实在是太巧合了。沈嘉昊并不相信这样官方的说法。

    “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我不相信什么意外。”

    指使人欲撞死李俊的人,就是幕后主脑。

    下午,沈嘉昊很准时的迫不及待的下班,回到家的时候,严怡然和儿子都已经回到家。天天一如既往地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写作业,她则在厨房里为他们准备着一顿丰盛的晚餐。如此温馨祥和的一面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还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不能抛开?

    一切终于回归正轨了。

    晚饭后,儿子一如既往的去练琴,严怡然还是一样的忙碌,每每看到她忙碌的身影,沈嘉昊都心有不舍。以前总说要请个佣人,她一直都不同意,今天他有在旧事重提。

    “还是请个佣人吧!”

    “不是说过不请佣人的吗?又提?”

    “你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张罗家里,忙不过来。”

    “哪里就忙不过来了?不是还有钟点工吗?”

    钟点工是沈嘉昊坚持一定要请的,每天负责整个家里的清洁和打扫,花园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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