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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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完结

    刑拘

    春天,是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为了享受春天的美丽景色,人们纷纷走出家门,呼吸着春天的空气。空气中夹杂花草泥土的香气,清新湿润而令人陶醉。a城里的北京城,天气晴好温暖,普照的阳光带来了初春的气息,街头的树木长出了嫩嫩的绿芽,行人的冬装早换成了春装,春装的颜色大都亮丽,大有与春争艳的势头。

    又到周末,春日里的周末,沈嘉昊抱着严怡然懒懒地窝在被窝里,昨夜的一宿索取,她体力透支地不愿早起做饭,反正儿子不在家。

    睡眼惺忪的两个人早就醒了,严怡然窝在他舒服的怀抱里,难得的竟起了伤春悲秋的心来。

    问起最喜欢的季节,很多人说的都是春天,有点官方说法的嫌疑。春天有什么好的?所谓春光明媚、百花齐放,不过是矫情得很。严怡然喜欢秋天,喜欢秋天的清爽,喜欢秋天的硕果累累。

    沈嘉昊听后,非得不怀好意地曲解成,她是一个嗜吃如命的女人,想到的尽是吃。

    引来严怡然的一顿花拳绣腿的暴打。起初占尽优势的女方,最后沦为弱势,被压倒在床,之后是大家可以想象的应景的一室春光。

    严怡然全身酸痛的醒来时,身边的位置早就空空的凉着,伸手摸上去,连温度也没剩下。看来他已经走了很久了。每回都是这样,她会羡慕嫉妒恨他的身体素质怎么能那么好?每每她剩下半条命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却还能神采奕奕地正常办公,就连周末加班也不耽误。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男女生理上的区别?

    不一会儿,电话响了,严怡然懒懒的从被窝里把手□,拿起电话。

    “还没起?”

    “没呢?”

    严怡然慵懒的翻了一个身,手上握着电话钻进被窝里。

    “都几点了,你不吃啦?当心胃也坏了。”

    “乌鸦嘴。”

    “别不识好歹啊!”

    “好好好,知道你最好了。”

    被柔声地哄骗了一顿后,沈嘉昊显得心情大好。

    “累成这样,就别折腾了。我让翠馨轩做了几样你喜欢的小菜送过去,也差不多该到了。”

    一夜的需索无度,再加上今早压抑不住的□,沈嘉昊决定自己总要不够她。无奈这女人的身体真不行,没两下就受不住了。

    “嗯……”

    严怡然懒懒地从发出应承的鼻音,她的确累得够呛,还好今天周末他要加班,她也真可以不用折腾了。本来想随便打发一下,没想到他想得如此周到,她岂有不接受的道理?

    听着她慵懒的回答,像是诱惑一般,沈嘉昊觉得下腹有点酥麻。

    “你体质太差了,得好好养养,不过再多磨练磨练,还是很有潜质的。今晚继续。”

    “滚!你个色/情狂。”

    他们早已不是年少轻狂的身体,也早告别血气方刚的岁月,可不知道为了他还似初尝情事那般迷恋这件事情,更令严怡然想不明白的是,他们当初都不似现在这般狂热。

    被嫌弃的冠以这么大的帽子,沈嘉昊也不恼,想着她通红的脸颊,他便心情大好。

    “床头柜上有张卡,今天没事儿也给自己换换季。我今天可能要忙的很晚,你自己找节目吧!”

    这叫什么话?她严怡然什么时候当过那种粘人的女人?至于他说的买衣服,她还是没什么兴趣,累得半死,饭都不想做了,哪来的力气逛街啊?

    还没等严怡然发表意见,沈嘉昊已经把电话先挂上。这人总是这样,明明让人以为是建议,其实是命令。整个一霸王。

    一个热水澡后,再加上品尝了翠馨轩的美食后,严怡然发现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不少,一个人呆在家里也真是无聊,最终采纳了沈嘉昊的建议。

    严怡然约了何飞倩,先来个悠闲的下午茶,再对城中的各大商场,各大品牌展开了强烈的攻势。攻势,指的是何飞倩,严怡然不过是个陪客。

    微风广场在经历了上次爆炸后,经过历时三个月的重新装修,早就重新开业。严怡然陪着何飞倩走进微风广场的gucci旗舰店,店内的员工也不知道是认识严怡然还是认识何飞倩,对她们殷勤得很。严怡然觉得应该是何飞倩的缘故,不然以她身上从头到脚不超过500元的廉价行头,她们早把她扫地出门了吧!

    微风广场的这家gucci旗舰店,号称是全亚洲最大的gucci旗舰店。店内分成上下两层,共占地11,000平方米。gucci品牌的创作总监与意大利著名室内设计师携手合作,巧妙地缔造明亮温馨的环境,为经典的gucci 元素注入时代感,令顾客未踏入店内,已沉醉于gucci 世界的豪华新视野之中。严怡然觉得这里奢华,却不是典雅,并没有令人厌恶的庸俗感。

    一楼是男装,何飞倩拖着严怡然直接上了二楼。新到的春装全部上架,挂满了一架,亮眼艳丽的颜色,让严怡然看得是眼花缭乱。名店最讲求的除了奢华,还有就是周到的贴身服务。

    “这是我们最新到的春装,这些款式目前在亚洲,只有我们这里有。”

    何飞倩很有气势的点头,严怡然跟在她身后,怎么都觉得自己像个丫鬟。这种地方的气场和她真是格格不入的。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何飞倩拿了一堆衣服进了试衣间,严怡然落单,无聊地随处逛逛。也没看上什么,索性下了楼,随意地看看男装。

    突然想起来,自己好久没给沈嘉昊买衣服了。虽然知道他的衣服总有专卖店的人送过去给他亲自挑选,留下的,但想着作为一个妻子不给自己丈夫买衣服也的确说不过去。

    正巧看到模特身上的那套咖啡色西装很吸引她的眼球,独特的剪裁和质地,让它与众不同。她很喜欢,总觉得很适合沈嘉昊。

    销售小姐殷勤地为她将西装外套取下,双手递给她。

    “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这一季设计最棒的西装,而且是限量版,全球只有十套,djimon hounsou参加奥斯卡的时候身穿也是这这一款。”

    嚯,一套西装还有这么多的层次?严怡然轻轻撩起衣服的吊牌,上面印的天价数字差点没让她晕倒,她一年的的工资也不够买下这一套西装。

    本来想着用自己的钱买件衣服送他,可这也太贵了。以前一个人带孩子的时候总是月光族,复合以后,工资的确被剩下了,可加起来也顶多是买一只裤管。她想要把衣服还给销售小姐,可是非常舍不得,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喜欢这套西装,就是觉得它应该穿在沈嘉昊身上。

    最后,严怡然做了一个非常矫情的决定。她借了他的钱卖给他,然后等她把钱攒够了再偷偷存回去给他。自己想着也觉得怪怪的。

    销售小姐正为她精细包装起这套天价西装的时候,她伸手从包包里摸出了她的钱包,打开一看,完了,临时决定出来逛逛,沈嘉昊给她的那张卡还放在床头柜上呢!

    严怡然抬起头,很不好意思的对销售小姐说。

    “不好意思,这衣服我不要了,我把卡拉家里了。”

    严怡然已经做好了被奚落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峰回路转的得到了这样一个答复。

    “沈太太,您可以先签单,之后再来付也是可以的。”

    沈太太?她们认得她?她怎么对她们完全没有印象呢?

    “你认得我?”

    “当然认得,去年年初,你和沈总裁一起过来挑礼服,还是我接待您的呢!”

    去年年初这么遥远的事情难为她们居然还记得?严怡然的模糊印象中,那是除了这次意外,严怡然唯一的一次在这里消费。以前没少陪着何飞倩来光顾,她们都不知道她是谁,那唯一的一次,她们就记住了,还真是好记性。

    销售小姐看着严怡然愣愣地以为她犹豫不决,也不知道是怕失了这单生意,还是怕严怡然不相信她的话,又继续说道。

    “沈总裁前些日子也交代过,说您要来光顾,先签单,回头账单寄到昊天就可以了。他说您是一个很随性的人。”

    随性是好听的说法,其实他是说她大大咧咧,丢三落四吧!严怡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里想着,沈嘉昊实在太了解她了。

    最后,严怡然还是签单买下了那套昂贵的西装。谁让她真的很喜欢呢?

    何飞倩又挤兑她没出息,逛街下来就买了老公和儿子的东西,自己的一样没买到。可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缺,她穿衣服向来不讲究名牌。就为衣服的事儿,何飞倩没少教训她,说她没有一点豪门阔太太的自觉。她倒是无所谓,衣服穿着舒服就成。沈嘉昊不同,他对衣服的品牌很是讲究。至于儿子,哪个母亲心里惦记的不总是自己的孩子?

    晚饭两人也在外面解决了才各自回家。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严怡然在包包里摸索着寻找着自己的钥匙,可怎么也找不到。这才想起来,今天出门的时候换了包包,钥匙忘了带了。只好掏出手机,准备给沈嘉昊打电话。

    拿出手机的时候,才发现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顺手打开,竟然是沈嘉昊发过来的。他不是最恨发短信的吗?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我临时要去美国出差几天,勿念!”

    临时?这也太临时了吧!电话都吝啬给她打吗?记得刚交往的时候,沈嘉昊有一次就是突然有事出国,没跟她说,她气得好久没理他。那是她唯一的一次跟他生气,气的是他的不负责任。之后,他就再不敢了。

    可短信告知,这也太不正式了。严怡然还是愤然地拨通了沈嘉昊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冰冷的电脑女声。

    “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这是严怡然最恨听到的声音,那是一种心脏悬在空中的空虚,虚得令人手脚发麻。

    严怡然继续拨,每回都是那个声音。她更觉得奇怪了,最后拨通了罗刚的手机,罗刚的手机竟然也是关机。

    心里不详的预感强烈地充斥着她的神经,定是出大事儿了。

    手机在严怡然手里死死地揣着,突然发出声响。她以为是沈嘉昊反打过来了。兴奋地一看,失望地冷了下来。屏幕上显示的是黎队的电话。

    记得姚晓珍跟她说过,她借调政法委的这段日子,黎队被从巡警支队调到经侦支队去了。这么晚,他找她会有什么事儿呢?

    “黎队,你好!”

    “小严,出事儿了,你们家沈嘉昊被我们支队刑拘了。”

    严怡然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犹如冬夜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刺骨的寒冷让全身的血液凝结,丧失了全部的知觉。

    违例

    挂上电话后,严怡然转身打了车出来。坐在出租车上,她大开着玻璃窗,春夜湿润的凉风打在脸上,让她清醒了不少。情绪在她脸上转了几个变,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的震惊,到现在的逐渐冷静,她发现自己有太多事情需要搞清楚。她开始慢慢疏理这一天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脑子李却还是一团乱麻,找不到一丝清明,事情终究来得太突然。今早,他们俩相拥一起享受和煦的春光。几个小时前,他来电话,霸道地嘱咐她吃饭逛街的小事儿,一切的一切都与平常无异,可怎么就突然进去了呢?

    严怡然的双手在大腿上不自觉的收紧,苍白的手背没有一丝血色,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要知道真相,她无论如何也得先见到沈嘉昊。

    一路心急如焚地来到公安局,还没踏进大院儿,便被早早站在门口的黎队拦了下来。

    “小严,你现在不能见他。”

    “为什么?”

    无论什么案子,哪有不给见家属的?

    “你听我说。昊天集团旗下的货运公司的货轮停靠在n市泺源港的时候,被n市海关查获一批数额巨大的走私货物,涉嫌走私的货物中还包括汽车。目前我们支队以对此案立案侦查。这件事儿闹得很厉害,惊动了上面,尤其受到重视,所以现在沈嘉昊被批准刑拘,并不予以保释。”

    走私?走私汽车?不可能,绝不可能,这不是沈嘉昊的作风,如此罪名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他现在人呢?”

    “正在上面接受询问。我也是偷跑出来通知你的,小严,你还是先回去吧,今天你是见不到他的了。”

    严怡然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可自己还能说什么呢?若说自己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或许可以因为不了解办案程序而大吵大闹的要进去见人,可自己偏偏也是个警察。

    再者,黎队的话早说到点子上,严怡然也听得非常清楚明白,这个案子是被上面压下来了。她也不想令黎队为难,要不是因为同期的交情,他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来通知她。

    “黎队,谢谢你!你回去吧!这里边的事儿,就拜托你了。”

    “小严,你放心,有什么事我会再通知你的。”

    从公安局大门离开的严怡然心里更乱了,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去哪里。

    微凉的风吹过,严怡然这才想起沈家二老来,不论他们是否已经知道此事,她都觉得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去沈家。

    心急如焚的严怡然早没了闲情逸致步行浏览其燕山的春夜美景的心情,很干脆地直接给周妈打了个电话,周妈派了勤务兵开了车在其燕山的路口接她。

    这回,严怡然一路畅通无阻地出现在了沈家。

    进去的时候,只有沈妈妈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这个点数,天天应该在二楼睡觉了。

    沈妈妈看见严怡然,一扫脸上的担忧的yīn霾,笑脸迎了上来。

    并不细心的严怡然向来不是善于观察别人情绪,但这次她清楚地感受到了沈妈妈脸上勉强堆出来的微笑。

    “丫头,来啦!来,过来坐。”

    “妈……”

    严怡然本意是向安慰下沈妈妈的担忧的心情,没想到还是被沈妈妈捷足先得了。

    “丫头,你放宽心,二毛没事儿的。”

    “妈……”

    沈妈妈的安慰,让严怡然更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二毛让我们不要通知你,说你刚大病初愈,不好过度忧心。你说他这孩子也真是傻,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单位的,哪里瞒得住,这不,你还是知道了。”

    沈妈妈口中的埋怨之气,大有嫌弃沈嘉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味道。

    “俗话说:关心则乱。古人的话,真是没错的。”

    “妈,我没事儿,哪有他说的那么娇贵了。”

    两婆媳坐在沙发上,沈妈妈轻拍着严怡然的手背,脸上依旧是招牌慈祥的笑容。

    “孩子,别担心,放宽心,我们都相信二毛不会做这些违法的事情。真金不怕火炼,会没事儿的。”

    严怡然没再说什么,陪着沈妈妈坐了一个小时候后,坐车直接回了盛大花园。

    深夜,她走的时候,沈英捷还没回家。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严怡然心中暗自有了一个坚定的决定。

    第二天大早,严怡然草草地喝了两口白粥,觉得实在没什么胃口,也就再在吃,换了衣服拿起包包,正要出门上班,这时候包里的手机作响。

    这大清早的会是谁?

    拿出来,是一个陌生但好像也有点熟悉的座机号码。

    “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严怡然吗?”

    “我这里是市看守所。沈嘉昊说他要见你。”

    严怡然一听说可以和沈嘉昊见面,班也顾不得上,临时打了电话回处里请假,直奔看守所而去。

    坐在看守所探视间的桌子前,看着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他身穿昨天出门时的那套衣服,头发整齐,也并没有胡渣满脸的狼狈,只是脸上有掩不住的疲惫。

    严怡然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在这样的状况下见面,就算是有,那也应该是她坐在对面的位置上,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沈嘉昊看着对面脸上画着淡妆的女人,脸上的淡妆是为了掩饰她的憔悴,她定是为了他的事儿一宿没睡。她向来不喜欢化妆,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将瓶瓶罐罐那些复杂的东西往脸上抹。

    看来,他不想让她知道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她是那么容易受到外界烦扰影响睡眠的女人。

    “你还是知道了。”

    “你以为你瞒得住?”

    严怡然冷静的反问他。这男人真的当自己是神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淡定,她向来欣赏他的淡定从容,可淡定到了要瞒住与他最亲的她,她接受不了。

    “这事儿你不用管。”

    知道了又如何?从沈嘉昊知道严怡然知道这事儿开始,他已经猜到这女人会怎么做,他最不愿意的,就是把她搅进这滩浑水里。

    面对沈嘉昊语气李容不得反驳的霸道,严怡然抿紧了双唇,牙关紧咬,一动不动地坐着,坚定地看着他,不发一语。

    “我说的你听见没有?”

    严怡然抿紧了嘴唇,不发一语。

    “说话。”

    沈嘉昊被她沉默磨去了所有的耐性,手在桌面上不耐的敲了几下。

    他实在太了解她了,恐怕早就知道她的计划。既然瞒不住,她坦白了。

    深吸一口气,吐出咬牙切齿的一句话。

    “我不会答应你的。”

    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要离开。她来也只是想看看他,人已经看到,她也该去做她该做的事情了。

    “你给我站住。”

    沈嘉昊暴怒的站起来,椅子被他粗鲁冲动的动作,掀翻在地。

    “严怡然,我让你别管,你听不懂吗?”

    背对沈嘉昊的严怡然并没有因为椅子倒地的巨响和他的咆哮而回头,身形一动不动的说道。

    “沈嘉昊,我也告诉你,要我袖手旁观,绝不可能。”

    说完,头也不回地提步离开了看守所的探视间。

    走出几步后,又是一声巨响,比刚才更甚,严怡然知道,这次沈嘉昊掀翻的应该是桌子。同时,她也放心了,至少他在这里过着的依旧是大爷的生活。

    从看守所出来,严怡然直接回了单位。

    今天的公安局大楼里并没有严怡然想象那般炸开锅,一如往日的平静。大家看见她并没有窃窃私语,也没有异样的目光。不难想到,这根本是有人刻意封锁了消息。

    回到办公室,姚晓珍难得早早的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严怡然进来的时候,正遇上她张望着门口焦急的眼神。看到她进来,姚晓珍迫不及待地起身走了过来,随手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啪”的落了锁。

    看来,姚晓珍要等的人是她。又或者这么说,姚晓珍已经知道了那起案子。

    “小严……”

    “我已经知道了。”

    严怡然打断了姚晓珍神神秘秘的口气,她下意识的不想再次听到那个令她全身冰冷的消息。

    姚晓珍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会意的点点头。

    “这个案子处长交给我办了。说是你……”

    姚晓珍没有说完,严怡然也知道她想说的是要她避嫌。但对于她来说,处长把这个案子交给姚晓珍,对她来说无异是最好的。

    “晓珍,拜托你帮我一个忙。”

    “说吧!”

    姚晓珍向处长申请了这个案子,也是想着给严怡然留条后路。

    “我想看下这个案子的材料。”

    “好,我帮你。”

    案子还没办结,所有关于这起案子的材料全部还在经侦支队办案民警的手里拿着。也就是说,她们想要看到材料,只能亲自到经侦支队去。

    经侦支队位于公安局大楼的8、9楼两层。电梯停在8楼,电梯们打开的时候,蓝底上醒目的镶着白色的几个大字:经济犯罪侦查支队。支队大门是一道指纹大门,每天紧闭着,里面的民警每天凭着指纹出入,若如她们这种没有指纹权限的人要进入,只能通过门铃,里面的民警在通过监控录像确认后,才会给她们开门。

    法制处在公安局里算是一个可以四处通行的部门,尤其是这些办案部门,每一起案件都需要法制处的审批,并为他们提供最权威的法律咨询。

    因此,她们想要进入这道门,并不难。

    两人才一走进去,便在走廊上遇到经侦支队的李支队长。

    李支看见严怡然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立马又恢复了正常。

    “两位法制处的大美女大家光临,小队真是蓬荜生辉啊!”

    李支是个年轻干部,大家都是年轻人,平日里相处得都很随性,还有一张贱嘴,没少调侃同事。

    “耍贫嘴。我们来,还不是为了案子。不然真来找你李支喝茶吗?”

    姚晓珍话音刚落,李支有点警觉地看了看严怡然。严怡然丢给他一个宽慰的微笑。

    “李支,您放心,规矩大家都知道,我们这次来是各自为战,不会让你为难的。”

    李支点点头,放了她们过去。

    严怡然跟办的案件在8楼,沈嘉昊的案件专案组却在9楼,无形中给她增加了不少困难。

    姚晓珍先上了9楼,严怡然佯装在8楼看了会儿自己跟办的案件,然后说要上洗手间,溜了出去,顺道上了9楼。

    顺着姚晓珍给她发的短信,严怡然来到专案组办公室门前。因为提前跟晓珍打了招呼,晓珍找了个借口把旁边端茶倒水的新警支了出去。严怡然顺利的溜进办公室里,桌面上赫然摆着的就是关于沈嘉昊这个案件的所有材料。

    “你可得快点,被发现了可不是玩儿的。”

    都知道这个案件被上面盯得很紧,不然换了其他普通的案件,都是民警,看看又何妨?实在不好让人给她们背了黑锅。

    翻开材料,先是昊天集团旗下货运公司总经理的口供,再来是当场被抓获员工的口供,他们的口供都对沈嘉昊很不利,一口咬定这些货物就是他指示他们运的。

    第三份才到沈嘉昊的口供,很简单,只有是和否,一口否定警方对他的所有指控,很明显这是一份在律师陪同下采录的口供。

    再往后面就是物证,常常的5页纸的扣押清单,数百张照片,这些都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最后那份,醒目地签着沈嘉昊名字的文件,这才是会将沈嘉昊置死的重点。

    从表面材料上看,真的就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严怡然看着材料正出神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两人同时抬头,看着缓缓被打开的门,紧张得心跳都快停了。

    完了完了。

    “小张,公章放哪里了?”

    就在两个女人几乎要绝望的时候,门口走进来的是黎队。

    黎队错愕地看着办公室里两张惊恐的脸,意外,却第一时间做了反应。没有停留,转身离开。

    对着楼下大喊了一声,

    “小张不在上面,你们再到别处去找找吧!”

    办公室里,两个女人有点虚脱地摊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现在才知道,贼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你以为,贼容易吗?”

    严怡然把案件材料里的内容记下了重点,离开了经侦支队后,又跟领导请了假,提前离开。

    她总这么请假,处长期初很不高兴,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

    严怡然心里想着,管你高不高兴,大不了老娘还就真不干了,回家带孩子去。

    若这事儿被抓住,她的“梦想”一定会实现吧!

    兵行险招

    沈嘉昊住进看守所的第三天,他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民警通知他,他的律师要见他。律师?他并不记得今天有约律师。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难道事情又有变?

    走到探视室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预想中昊天集团的代表律师凌峰,直挺挺坐在那里的人,竟然是廖晓斌。

    “怎么会是你?”

    沈嘉昊这回的话比脑子快,话出口后,他脑子里也已经得出了答案。

    “沈先生,我从今日起,正式成为你的代表律师。”

    “混账,谁同意的?”

    “沈嘉昊,我们就不要明知故问了。”

    是啊,沈嘉昊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一连串是明知故问,除了她,还有谁能这么轻易地请动这位全国首屈一指的大律师?

    “告诉她,我不需要。”

    他沈嘉昊还没有落到需要自己女人的前男人帮忙的地步。

    “沈嘉昊,我劝你理智点,你应该知道自己的案子并不乐观,现在警方那边可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廖晓斌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掌握警方此案的侦查程度,根本就是有人故意透露的。

    这个女人到底还是这么做了。

    “廖晓斌,你有没有脑子?严怡然疯也就算了,你也陪着她一起疯?你到底知不知她在做什么?又知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后果有多严重?”

    私自泄露警方内部资料,等同泄露国家机密罪,真要追究起来,这可是刑事重罪,这么基本的法律常识,廖晓斌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当严怡然淡妆也难掩疲惫,神色憔悴地出现在他办公室的那一刻起,他知道,无论她求他什么,他都会帮她。

    他有一万种办法让警方相信他是从另一个渠道得知案件材料的。

    严怡然出现的时候,真的令廖晓斌喜出望外。没想到的是,她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来。天下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领情,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令他嫉妒得想要杀人。

    “沈嘉昊,你要真的爱她,就让我帮你。”廖晓斌说到这,微微停住,觉得眼眶发酸,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她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绝不会回来找我帮忙的。你如何忍心让她整日的为你提心吊胆,彻夜难眠,还要为你东奔西走的想办法,过着的简直就是浑浑噩噩的日子。”

    沈嘉昊面无表情的坐着,前任情敌的每一句话都如刀子般扎进肉里,钻进心里。剧痛却没有出现在他脸上,他冷漠的扫过对面的廖晓斌。

    “你回去,告诉她,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

    沈嘉昊说完,站起身,转身朝右手边的铁门走去。

    “你知道,以她的个性一定会坚持的。”

    “随她,反正我不会接受你的任何法律援助。”

    廖晓斌回来告诉严怡然的结果,完全在她意料之内,沈嘉昊就是这么一个死要面子的男人,面子之于他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真心的想要帮助一个人,不需要对方的同意,只要自己坚持,一样会达到目的。

    良久,严怡然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抬起头看向对面坐着的男人。这一抬头,遇上的是一道炽热的目光,看着他,似是出神,又似沉思。

    “廖晓斌……”

    廖晓斌其实并不是出神,真的是沉思,看着她脸上掩不住焦急的心情而感到揪心,沉思着自己错过的到底有多少?而对于她提的问题,他着实很难回答。

    来之前,廖晓斌做足了很多准备。他向知情人打听过,撇开此案人证物证确凿不说,光是上面压着严办的压力就足以让沈嘉昊无法翻身。据说,上头还为了这件事情,两派发生很大的摩擦,甚至开会时也是火药味十足。有一派提出,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b市的案子依法办,现在的这个案子也应该依法办。

    如此复杂,说到胜算,他真的没有。这是廖晓斌第一次在面对官司里心里没底。

    “然然,这个案子……我一定帮你。”

    廖晓斌的一瞬间的停顿,犹豫后的坚定。严怡然知道这场官司的确难打,比当年自己在众目睽睽下打人的官司还要难打,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嗯,谢谢你!那就拜托你了。”

    跟沈嘉昊在一起的这几年里,严怡然还学会了一件事儿,未雨绸缪,有备无患。除了走法律的正途,她还给自己留了一条小路。

    如果送去检察院的案宗里少了那份有沈嘉昊签名的重要证据,或者一切就会迎刃而解了。

    和前几日不同,这几日的薛家开始从yīn霾里走出来,有了轻松之气。

    薛耀远很庆幸自己在最紧急的时候,做了两个最重要的决定,第一是找了江源这个替死鬼顶下了所有罪名,第二是请侯延庆出山,查清楚真相,予以还击。沈嘉昊被送进看守所的那刻起,薛耀远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压在xiōng口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下。

    对于沈嘉昊这个孩子,薛耀远是爱恨交加,他是大院里那批孩子里最聪明的,不然弃政从商的他竟能挑起这场这么大的战争。但也是他的聪明,几乎要毁掉整个薛家。

    孩子毕竟还是孩子,太天真了。他真以为凭着他自己就能扳倒扎根政坛将近百年,曾经红极一时的薛家?

    薛强对于这件渐渐被平复的事情,却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爸,就这么放过沈嘉昊?太便宜他了。”

    “混账东西。”薛耀远终于忍不住反手给了薛强一个耳光,之前一直隐忍着,待着事情解决的今天,他才有心有力跟他一一算账,“别以为你在外面干的那些好事儿我不知道,若不是你,薛家会走到岌岌可危的今天?你要知道,沈嘉昊的罪名是我们给他的,而你自己的罪名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父亲的话,让薛强惧怕的缩头吞了吞口水,不敢反驳。

    “从今日起,放下你手上的所有工作,你去美国看看你姑姑,顺便好好反省反省,你一天不知道低调和收敛为何物,你一天就不要回来。”

    经此事后,薛耀远才发现,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真的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若再不好好□,必然还会再生事端。如今的薛家早已元气大伤,再经不起他的折腾了。

    沈嘉昊住进看守所两个星期后,关于他的案子开始逐渐进入了起诉阶段。

    沈家的人都在外面为他奔波,却一直未果。

    当整个案件被装订成卷宗送到法制处的时候,严怡然发现,这件事就剩下最后唯一的一条路,唯一的生路。

    严怡然趁姚晓珍不注意的时候,抽走了那份重要的证据材料。姚晓珍从头到尾是否知情,她不敢肯定,或者,她是故意放她一马吧!

    案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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